图片说明

参天大树斩断前路,深山密林被迫露营 | 远途心路

  汗血宝马究竟是什么样的?干旱的新疆,除了飞沙走石还有些什么?本集节目,团队进入到了新疆气候最湿润、景色最优美、物产最丰饶的伊犁河谷。

  

  

  这次没有走完独库公路全程,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遗憾。虽然新疆可以随时再来,但这条中国最美公路却只在每年5月到10月才对外开放,下回赶上这个时间段,不知是何年月了。

  震哥他们安慰我,“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咱再去一趟。”

  唉,这话对我完全没效力,太多我曾经扬言“有时间一定再去”的地儿,基本都在未完成的名单里候着,能兑现的少之甚少。

  

  还好这心猿意马并没持续太久,当车子进入伊犁河谷,我们行驶在郁郁葱葱的乡间小道上,我不知不觉就收起了对独库公路的惦记。打卡车窗,吸一口滋养心肺的温润空气,小路两旁宽阔肥沃的土地上碧草青青,乡村田地里一片悠然宁静,这与之前天山山脉东段土黄色调的大漠戈壁形成强烈反差。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西北边陲竟是这般江南田园的风光。

  

  对讲机里传来老李的声音,“有句话讲的好,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看见了吧,这儿,就是我梦里故乡的样子。”

  

  实际上,伊犁河谷虽然地处亚欧大陆腹地,但其北面、东面、南面三面环山,呈一个向西敞开的喇叭口形状,所以来自大西洋的暖湿气流进入河谷后会在这里聚集,形成降雨。加上天山冰雪的融水,使得这里的地表水异常丰富,有了充足的灌溉水源也就造就了伊犁河谷肥沃的土壤和“塞外江南”的盎然景象。

  

  

  我们去的这个马场依山而建,是从山脚下绵延出的一片天然牧场。湛蓝晴空,三五成群的马儿散在山野,悠闲地啃着柔嫩鲜草。

  

  这些高头大马非常精瘦,没有一点多余脂肪,你能清晰地看到它们肚皮、四肢、马背两侧的骨骼和纹路。

  

  外面带着小马驹儿的都是母马,公马则被圈养在马舍里,分开饲养是为了科学配种,老李对此的解读比较接地气:就是不能让公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马舍里还有一匹汗血宝马。汗血马是西域大宛国特有的宝马,大宛国就是今天中亚的土库曼斯坦。从古至今,马匹在东西方交流中的作用不言而喻,西域良马就是经丝绸之路输入到内地的。汉武帝曾两次派兵出征大宛,为的就是得到大宛国的汗血种马,用来改良当时国内马匹的基因,加强汉王朝的骑兵力量,可见汗血宝马的基因有多优质稀有。

  很多人以为汗血宝马流出的汗是血色,实际上只是有些枣红色的汗血马在出汗以后身上会显鲜红,给人一种在流血的错觉,而非像民间所传的那样,汗血宝马流汗如血。

  

  汗血宝马

  我们眼前的这匹汗血马全身金黄,细脑袋,长脖子,目光炯炯,身姿俊美。听主人介绍,这匹马的父母身价都超过上千万,比最贵的宝马汽车还要贵好几倍,震哥好奇,问:“那这匹马身价得多少啊?”

  马场主人答:“我没法拿钱去衡量,这匹马身上有我投入的心血和感情,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

  

  第一次看见汗血宝马,大家都想上前套个近乎,摸一摸它,可又担心这马脾气不好尥蹶子踹人。得知它不攻击人,我们才放下顾虑大胆靠近,汗血宝马摸起来手感相当好,透过细滑的皮肤,能感受到它强劲发达的肌肉。可能是圈养的缘故,这匹汗血马性格温顺亲人,一点都不耍大牌,对我们又啃又舔。大概都是精瘦型,汗血宝马和震哥最投缘,强吻他的次数也最多。

  

  从马舍出来,看着天边依稀可见的雪山,我琢磨着留在伊犁当个马倌也不错,和这群马儿一起,无忧无虑,散养在这片世外桃源,想不健康长寿都难啊。

  

  雪岭云山森林是今天穿越的一个重点路段,我们计划今晚十点前完成穿越任务。从马场出来时已过中午,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出发,前往天山深处的那片原始林海。

  

  途中经过果子沟大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果子沟是伊犁河谷通往外界唯一的陆路通道。如果发生自然灾害封路,伊犁河谷就会变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而果子沟大桥的建成,彻底改变了伊犁河谷出行的难题。

  在悠长的峡谷中蜿蜒穿行,两边群山重峦起伏,雪山、森林和峡谷组成一幅立体垂直、层叠有致的风景。我又忍不住了,“停车,我要飞个无人机儿”。

  

  大概是想早点进林子,大家拿我的话当空气…老李说:“你怎么一来新疆就变得没见识了啊,后面的雪岭云杉森林更美,你沉住气。”临进沟前,他还在说:“我保证你进了森林就会忘了果子沟。”

  事实证明老李错了,我现在还在后悔当时没在果子沟停车,那里的景儿是充满纵深感和层次感的美,航拍肯定漂亮。无奈,这个遗憾也只能留到下回来新疆时再弥补了。

  

  从林间顺着小路进入,两侧向内倾斜的山岭上布满高耸的云杉树,甚至把前面的雪山都遮住,只浮出几处皑皑山巅,大片葱绿苍翠的杉林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雪山脚下,蔚为壮观。

  

  震哥说这里完全颠覆了他对新疆的固有认识,他要把Defender(路虎卫士)发过来,将整个新疆都走一遍。

  雪岭云杉是天山林海中特有的树种,据说4000万年前由青藏高原迁徙而来,被誉为“天山上的活化石”,它和松树有些相似,都是针叶型树种,不过云杉比松树更挺拔,我站在树底下向上仰看,简直是直耸云天的高大。

  

  深入林子前,碰到一位赶羊群回家的老乡,得知我们要开车进山,老乡连忙摆手,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路……不好走,往回走吧。”说完轰着一群羊咩咩出山了。

  越野的路没有好走的,好走的路就不是越野走的路。果然让老乡说对了,越往里开,树木越茂密,路也越来越颠簸。这条穿越线路是一条荒废已久的伐木道路,并不算太长,深陷的车辙印里铺满绿草,看样子基本处于一个长久无人问津的状态。

  

  难走的路才充满越野乐趣,我们像在玩一个寻找宝藏的丛林探险游戏,路上接连出现的水冲沟、泥坑、小塌方路就是关卡,而森林出口就是我们一路寻觅的宝藏。谨慎行驶,车子左歪右扭,稳妥地通过一道道沟坎,直到前方一棵大树挡住了去路……

  

  震哥和老李下车查看,发现只能通过汽车把树拽开。挪开大树后,警报仍未解除,树挡住的水冲沟又深又宽,我们开始从周围捡树枝、搬石头进行人工填沟。

  

  虽然麻烦些,但有山林间涔涔的溪流声、鸟鸣声当背景乐,干苦活也是种享受。

  

  填平河沟后,借助防滑板,我们顺利通过了这条水冲沟。

  

  或许是前几天有降雨,再往树林深处走,路变得更加湿滑、泥泞,我们有时需要借助大树作为锚点,以防止车辆侧滑掉进河沟。现在距离出口处并不算太远,不过刚刚打锚点时,仅剩的一根软缆磨损严重,如果再碰上需要用软缆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意外。

  林子里光线逐渐昏暗,太阳快落山了。大家决定今晚就在森林露营一宿,如果明天遇到需要救援的情况,我们再想办法到附近的镇子上去找软缆。

  

  大家趁天黑前开始在林间的草地上搭帐篷。就在这时,幽深的树林里晃出一个瘦高的影子,我以为自己饿晕了出现幻觉,再眨眨眼,仔细看,不会是个野人吧?我们彼此靠近,簇成一团,谁都没说话,呆在原地看那人影向前蠕动。

  等他走近才发现,是一位哈萨克族老乡。这人是从天而降的吗?老李问老乡:“老大爷,您怎么进林子的?”

  老乡普通话说得不算灵光,但听得懂汉语,我们通过他的眼神、手语、加上一股浓浓的羊肉串味儿普通话大概猜出,老乡知道一条进林子的小路。

  我赶快拿出坏掉的那根软缆,递到老乡面前:“这个…不能用了,您知道哪有吗?”

  老乡点点头,“哎,有…有…我带你去。”

  

  我到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敢和康恒大哥一起,跟着哈族老乡下山去买软缆,或许是相信我们当晚还能赶回来,亦或许有康哥在,我心里有底气。本来我们想开保障车下山,老乡瞅了一眼Y61,说:“哎…太大…路…过不去,走着去。”

  于是,我和康哥就跟着老乡从另一条隐蔽的山间小道下山了,一路无话,闷头走了大概三、四十分钟,老乡走进山坡上的小帐篷,再出来时,他握着酒瓶子,指着旁边停车的一辆小车说:“带你们…去镇上买。”

  

  就这样,我们坐着哈族老乡开的一辆破烂叮当响的二驱小车,从林子里往镇子上驶去。别看老乡岁数大,但车技一流,至少开起车来相当自信,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握着酒瓶子,边开车边往嘴里灌酒。吓得副驾驶上的康哥赶快系上了安全带。

  老乡扭头对他说:“哎,没有事…这里没警察。”

  康哥两手紧握安全带,说:“这个,给自己系的,不是警察。”

  老乡大概对这条路烂熟于心,开车不看前面,给我们指沿途上的坑坑沟沟,还不时回头,骄傲地跟我说:“这个坑…那个沟…我填的。”

  我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儿,“我的亲大爷,您看路,别总看我啊。”

  一路胆颤心惊,到镇上时,整个小镇只有警灯在闪,街上空无一人,如果拍《生化危机》应该不用布景。当然,我们去的五金店也关门了。老乡邀我们去他镇上的家里借宿一宿,我和康哥商量了一下,再回山里不现实,不如就回老乡家凑合一宿,明早买了缆绳再回去和大部队汇合。

  

  我们抹黑跟着老乡来到他的家,一进屋,老乡脱鞋上炕要帮我们铺被子,就是这个刹那,我瞥见他腰上别了一把亮晃晃的刀。

  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康哥把我拽到角落,小声跟我说:“白总,你看他腰里别了一把刀嘛,待会我睡外面,挨着老乡,你睡最里面,要出事他先干我,你赶快跑出去报警。”

  听完康哥的嘱咐,我瞬间觉得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如他的大脑壳一样闪着明亮耀眼的圣光,康哥,你是真朋友,亲兄弟……结果,那晚躺下没过五分钟,康哥就先睡着了。

  我听着旁边的呼噜声,想着要报警的事,裤子也不敢脱,更不敢闭眼睡熟,可奔波一天,身体早不听脑子的使唤了,没多久,我也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凌晨五点多,当我醒来时,哈族老乡已不在炕上,我心里一个哆嗦,不会是去磨刀要把我们宰了吧?赶快摇醒康哥,我俩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发现老乡从另一间屋子走出来,指着我就说:“哎,你….呼噜大….我睡不着。”哈哈,原来是我打呼噜,半夜把老乡吓跑了。

  在此声明,《越野路书》团队里打呼噜声音最大的不是老李,是我。谁跟我睡一屋都得带耳塞,康哥是例外。

  

  五金店买器材

  那天早上买到缆绳后,我们给老乡的车加满了油,并且还给他买了一包烟,他推脱再三,但又拗不过我们。

  现在想到哈族老乡真诚的眼神,我还是觉得羞愧,本是萍水相逢,人家不求回报地帮我们,我们却怀疑老乡心存歹念。都市人的戒备心,在这里淳朴的民风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回到营地,大家已经把羊肉串全包圆了。收拾好营地,我们趁雨势小赶快出发,虽然往出走时,路还有些泥泞,不过所幸没发生意外,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这片云杉密林的出口。

  

  沿特克斯河向特克斯县前进,这条河是伊犁河的主流,丰富的水脉,滋养了两岸肥沃的耕地。宽广的土地上遍布绿油油的农田,到处蕴藏着丰收的喜悦。

  

  

  相比昨天穿越雪岭云杉森林的波折重重,今天我们下公路后就穿梭在碧草蓝天的乡间小路,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很快就到了特克斯县。由于这个县城建设是按照八卦阵规划布局,所以它还有另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八卦城”。

  

  老付说,这个八卦城最早是由道教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布下雏形,之后在民国修建而成。从城市中心的广场向外辐射出八条主干街道,按八卦次序,八条主街被命名为坎、乾、兑、坤、离、巽、震、艮。

  

  牌子是花的形状

  我们开车依次在八条主街上行驶,路上并不算拥挤,而这里也并非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没有红绿灯,里面的街道环环相扣、路路相通,怎么绕都可以到达城中心。每条街上商店的分类和用途也基本相同,餐馆一条街、服装一条街、生活用品一条街、居民区一条街、行政一条街……

  

  这天下午,我们蹲在震哥的地盘“震街”,吃了一顿牛腱子肉和烤馕的简单午餐。

  

  吃饭时,我才知道昨晚露营,大家就着一包“老奶奶花生米”,在星空皓月下畅聊一宿,这次加入保障团队的峰哥讲了一个关于老李的故事,又让大伙儿对李二斌刮目相看了……

  第四集 完~

auto.sohu.com true 萝卜报告官方频道 http://auto.sohu.com/20180727/n544668230.shtml report 10054 汗血宝马究竟是什么样的?干旱的新疆,除了飞沙走石还有些什么?本集节目,团队进入到了新疆气候最湿润、景色最优美、物产最丰饶的伊犁河谷。这次没有走完独库公路全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