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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着北 | 胡月
开车,对于几年前的我来说,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因为两座王屋太行般的大山就横在我的面前。
首先我生性胆小,如果没有夫君的坚持和陪伴,这辈子我都不会走进驾校。好在我的女教练从未摆过师傅架子,反而对我夸奖有加,还时不时上下打量我一番,似乎在琢磨荧屏上下的胡月有何不同。可私底下对我的评语却是:“胆子也太小了,一遇会车就把方向盘一扔,双手抱头大叫。”虽不免夸张,却也大致反映出我刚学车时的状态。
本着为自己也为他人负责的想法,我推掉了外地的演出,踏踏实实地在京学了3个月。4月的北京,正是春风怡人,而我居然练揉库练出了一脸痱子。现在想想那辆破旧的“121”吉普上死沉死沉的方向盘,胳膊还酸呢!
终于拿了本,便选了没有行人自行车,又没有会车情况的三环路上壮壮胆,可天一黑,那些攒足了劲憋到晚上才能进城的大货车从我旁边一过,“唿唿”的风声直叫我胆颤心惊,一向和善的夫君此刻也凶神恶煞起来:“给油!怎么开呢?”吓得我胃直疼。几年过去了,我搬开了胆怯这座高山,也深深体会到驾驶的乐趣,感受着如风的速度,倾听着流畅的音乐,窗外飞逝的景物,内心淡定的情绪,融合成一种流动的愉悦……
当然也有烦的时候,那就是至今仍横在面前的另一座高山———不记路。凡是给我指过路的,没人相信我是地道的北京人。电视台应是最轻车熟路的吧,可每到新兴桥就开始犯嘀咕,嘀咕着就错了,不是拐早了去了五棵松,就是忘了拐弯儿直奔莲花桥。记得一次录像回来很晚,一心想着赶电梯,车行到新兴桥就径直去了莲花桥,接着六里桥,及至到了玉泉营环岛,才知相去甚远,忙靠边停车,查阅随车携带的地图册,以期抄近路插回城里,开着开着竟又到了丰益桥,又绕回了玉泉营,硬着头皮开到一处好停车的地方问路,哈,正停在刚刚停车查地图的地方。一时间我全无了方向,夫君又不在京城,慌忙拨通了爸爸的电话。问清了我的大概位置后,老爸不敢挂断电话,一路遥控着我,哪儿直行,哪儿拐弯。终于我兴奋地叫了起来:“我到了广安门桥了,这有条河……”说到这手机没电断了,顺着二环总算找到了家,电梯早停了,待我气喘吁吁地上了楼致电父母已平安抵家时,才知爸妈早急得团团转了。原来手机断掉后,爸爸反复拨打,回答均是“不在服务区”。老两口以为我慌慌张张地开到河里了呢……
看来不记路这座高山不是我轻易可以撼动的,所以在此我要向各位郑重声明,如日后哪位约我工作也好,谈天也罢,时间过了个把小时我还没到,千万别认为是胡月失约,那多半是我正在哪个路口徘徊,或是在哪条路上乱转呢。 北京晚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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