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初，接到国家计委、经委、建委1月3日签发的通知，确定二汽为“缓建”项目。这是1979年周子健、饶斌在二汽出差时，部党组开会定的，因他们没参加会议，所以接到通知时，部长与主管汽车的副部长都很惊奇。饶斌立即打电话与二汽领导同志商量，要他们想办法提一个“自力更生，筹集资金，数年内陆续建成二汽”的方案，争取在1月份的部长办公会上再讨论一次。

　　1月24日，在周子健部长的办公室，由汽车总局、计划局、基建局、调度局、科技局、财务局和设计总院的领导同志及饶斌副部长参加，听取黄正夏关于“自力更生，筹集资金，继续加速建设第二汽车厂”的汇报。黄正夏汇报说，从1980年至1985年六年中，准备采取“量入为出，分期续建”的方案。六年中，二汽大约可生产30万辆汽车，可上缴国家利润10～12亿元，上缴税收3.5亿元左右。企业按国家有关规定，可留利3亿多元。以此为基数，用于几个重大项目的分期建设，并提出具体方案。先建自备热电厂，对三吨半越野车，尽量利用两吨半越野车的生产线能力，因为部队急需三吨半越野车，要求1985年建成5000辆的生产能力。铸造厂的扩建，尽量不到外地建。部里同意折旧费留给企业70%，近一两年内，总局也不要那20%（财务司潘光同志表示，争取把缴经委的30%要回来，用两年多的时间把电厂建成）。周部长还指示汽车总局今年借给二汽2000万元。由于湖北省已批准二汽为扩大企业自主权的试点单位，一机部也同意继续试点。凡在国家批准的设计和概算范围内，企业可根据建设进度的需要，自行调整项目和时间，灵活使用资金。

　　饶斌说：二汽原来提的“滚雪球”，没有“滚”成，后来提“利润分成贷款”方案，国家计委还没有批。今天提的依靠自力更生，筹集资金，看来是可行的。问题是要安排好哪些项目先上，哪些项目后上。如能贷款应早点贷出。在财政情况好转的条件下，能多给投资时就多给点（周部长：反正不会比今年500万元再少了），电厂要建，铸造厂要扩建，三吨半车要先搞上去。要到计委、财政部要求把二汽从“停缓建”企业改为“缓建”企业，不然明年更麻烦了。

　　周部长说：当前国家财政困难，是暂时的，调整时期，许多项目下来了，我们没提意见。但像二汽这样的骨干企业，要积极支持搞上去，充分发挥已经到手的效益。一吹哨子，全停下来，对国家是不利的。部里总的同意你们的意见，要向李先念副主席和余秋里、薄一波副总理写个报告，争取得到支持。

　　会后，二汽写出了《关于自筹资金，量入为出，分期续建二汽的请示报告》，上报中共中央、国务院。

　　3月11日，由李先念副主席主持，余秋里、王震、方毅、谷牧、姚依林、薄一波、姬鹏飞、康世恩副总理出席的国务院办公会议，讨论二汽的报告，同意二汽在1980—1985年，自筹资金3.3亿元，用于完善五吨车能力；建设电厂、建设三吨半越野车能力；扩建铸造厂、技术中心、文体卫生等项目，并以国发文件下发。从此，二汽正式开辟以自筹资金扩大再生产的新途径。

　　汽车工业的“缺重少轻无轿车”，就是缺乏重型车和轻型车。去年国家派人出国考察重型车，今年国家计委又批准组织国外轿车考察团。1978年，国家计委提出要开展对外加工装配业务，拟引进一条轿车加工装配线。饶斌当时分管汽车工业。他建议轿车加工装配线放在上海，以改造上海牌轿车。国家计委同意。饶斌电告上海市领导，请他们研究实施意见。经一机部与上海市反复考虑，还是先出国做些调查，再提出具体意见。于是由饶斌与陈锦华（上海市副市长）共同签发要求在上海与外商合资建厂的意见，报李先念副主席及国务院；由余秋里副总理批示，同意与外商洽谈，但要以贷款建厂并能在国外销售为条件。一机部有关部门向国外汽车公司如美国的通用、福特，日本的丰田、日产，法国的雷诺、雪铁龙，德国的奔驰、大众等，发出邀请电。丰田公司当时正在与台湾谈30万辆汽车项目而婉言谢绝，奔驰公司表示他们不转让汽车制造技术。其他汽车公司都回电，对此项目感兴趣，表示尽快派代表来华商谈。

　　1978年10月21日，美国通用汽车公司董事长墨非率22人大型代表团来洽谈轿车和重型汽车，提出中外合资经营的意见。经计委请示邓小平同志，小平同志同意轿车和重型车项目都可中外合资经营。从此两个项目都按合资项目谈判。各汽车公司代表团，参观了有关厂，并邀请饶斌率团出国考察。1979年的汽车考察团，重点虽是重型车，但也注意轿车的考察。当时饶斌就指出，从各大汽车公司的情况看，以大众汽车公司提出的条件较好。回国在上海下飞机后，来接饶斌的一机部同志说：现在进行经济调整，所有项目一律暂停，看来这两个项目也上不去了。饶斌立即召集上海的同志说：轿车工业是汽车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振兴汽车工业，必须发展轿车工业。但光靠自己探索不行，不但时间长，而且水平不高，必须引进技术。国内虽然进行经济调整，建设项目暂缓，但轿车项目刚开始谈判，需要一定时间，不可能马上建设。所以继续谈判和经济调整并不矛盾。说不定到谈成时，国内形势转好，那就能有准备地上马。过去有教训，一说缓，就处处开“红灯”，什么工作也不得不停下来；一说“上”，没有准备也仓促上阵。结果是“欲速则不达”，还是上不去。所以轿车项目的谈判不能停。饶斌鼓励上海搞轿车的同志，不要丧失信心，继续搞好谈判工作。他回到北京，也向有关领导阐明自己的意见，得到各方面领导同志的赞同。最后又向国务院报告，终于使轿车项目得以继续谈判。

　　3月6日至4月16日，饶斌率领12人的汽车代表团（以上海汽车工业代表为主，有8人）访问联邦德国、法国、奥地利的汽车工业。特别是对德国大众汽车公司，除参观考察总装厂、发动机厂外，还参观很多大公司的配套厂，为轿车的零部件国产化创造了条件。这次谈判很细，很具体，为最终谈判成功打下基础。原商定大众公司下半年派大型代表团来华进一步商谈，不料大众公司各总裁的意见不一致，特别是财务总裁坚决反对。他认为在中国办厂要花很多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利润，而且外汇又难以平衡，认为和中国合营很不划算。因此，12月原谈判代表来北京想终止项目。饶斌了解后，亲自会见他们，提出开始阶段可以把规模缩小、投资减少（即把年产15万辆压缩到3万辆）的建议，请他们再认真考虑。大众公司的代表把饶斌的建议用长途电话向大众总部执行管理委员会汇报，得到大部分总裁的赞成，使轿车项目能继续谈下去。所以饶斌去世后，大众董事长认为：没有饶斌，中、德合资建上海大众轿车厂不可能成功。

　　由于国家在建设方面，特别是国防建设上迫切需要重型汽车，以方劼、李岚清、郑正 等人组成的筹备组又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分析比较，对怎样用经济合理的方法建设这个项目，找到了合理方案，以便少走弯路。因重型汽车年年进口，要花大量外汇，所以这个建设项目不能拖。一机部6月18日的党组会上，专门讨论了这个问题。由方劼汇报情况，并提出节约国家投资的利用老厂、改造老厂的“滚雪球”式建设方案。有人主张，要选择世界上的名牌车，借军队的东风，总参提出现在急缺牵引车2万多辆，军队是支持这个项目的重要力量；有人认为要搞合营就得拖下来，不如进口技术，利用贷款搞，要充分利用几个老重型厂，改造老厂花钱也少些，认为投资如按240亿恐怕不行。

　　这时，饶斌发言，他说：这个会议给参加重型汽车筹备工作的同志很大鼓舞，大家都坚决支持把这个项目搞上去。重型汽车的建设方针，过去也向部党组和中央报告过，是计委用简报方式向中央报告的，政治局和国务院大部分领导都圈阅了。

　　（1）建设纲领由小到大。从1万辆到2.5万辆。关于建设纲领变化很大，原来计委批5万辆。谈判中，由于各种困难，修改为2.5万辆，而且从1万辆起步。外商都认为5万辆太多，连通用公司都认为人力、物力、财力所不及。经过一年多与外商探讨，都认为从1万辆起步较合适。这个意见国家计委也同意。资本家建厂也由小到大。这样，投资少，见效快。

　　（2）用“滚雪球”办法，靠自身力量发展，外商也同意，但涉及体制问题。

　　（3）利用、改造老厂。这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利用改造生产重型汽车的老厂，如济南、大足、陕汽等，利用新系列总成，改造老产品；另一方面可把一些零部件扩散到机械行业其他老厂。也不排斥个别项目可以新建，如建设重型汽车研究基地。过去引进先进的东西，不消化、不研究、不发展，结果逐渐落后了。

　　（4）与外资合营。出发点是利用外资引进产品、技术和管理，还要出口。同时培养研究设计队伍，建设研究基地。出口，不单是赚取外汇问题，而且是参加国际竞争，增加压力，使我们不断提高产品质量，在世界先进水平中有竞争力。过去这个项目定的是合营项目，合营中关系复杂、问题很多，合营是互利的，你不适当照顾外资利益不行。《合资法》公布快一年了，一个大一点的项目都未搞成。我们要争取合营，要做扎实的工作，但也要做好搞不成的准备。我们抓住一个奥地利斯太尔公司，又贷款，又补偿。合营如果搞不成，这条路还是通的。

　　（5）军用民用车结合。军车重点放在大足和陕汽，要用新车改造老车型。

　　（6）走专业化协作道路。不搞全能厂，要建专业厂，如发动机、变速箱、驾驶室、方向机总成等。新总成搞出后，可为许多厂服务，包括超重型车，而不是只为一个厂服务。

　　（7）产品的先进性与经济上的优惠性发生矛盾时，不能牺牲产品的先进性。有的同志提出不能只给一家搞，可以在已谈判的几家中，择优选配。

　　（8）关于外汇问题，我赞成建议中央把汽车总局出口的外汇留下来，支持重型汽车厂所需的外汇。所需外汇不算多，要列入计划给以保证。

　　（9）关于选择对象进行可行性研究问题。许多东西是从前一段合营谈判中学来的，合营确有许多好处，还要争取。可行性研究还要搞，把可行性研究方案做完，再看可否。同意同“雷诺”、“沃尔沃”两家做可行性研究，对“斯太尔”也要做可行性研究。

　　最后，周子健部长作总结性发言。他说：前一段重型汽车筹备组，做了大量工作，是有成效的。这个项目，从国家“六五”计划的投资看，依靠国内全部投资可能性不大。项目实际上是缓了，但我们的基建前期工作没有缓，前期工作做深做细，避免仓促上阵。在目前情况下，不一定非吊死在合营这棵树上，也不一定外资非49%不可，比例小些也可以，但产品选型一定要选好。不一定同一个公司干，例如雷诺公司，如果别的方面它不行，买它一个驾驶室也可以嘛。都谈得这么久了，不能全同他搞，搞一部分也可以。外汇问题，可以从汽车轴承行业出口的外汇中解决，也可从减少进口重型汽车节约的外汇中解决。50年代每年进口500辆重型车，60年代平均每年进口3000辆，70年代平均每年进口7000辆，从减少进口的外汇中给我们1/2或1/3发展重型车总是可以吧。我们要把买车与引进技术和合营结合起来。现在要把引进的技术放在济南、大足、陕汽等老厂。如不适合利用老厂的也不必勉强，不能因为有一件旧西装背心，就迁就它再配一套西装。要算帐，看怎样才经济合理，需要与先进结合起来。关于这个问题先向国家计委汇报，如同意我们的意见，可向中央写报告。

　　一机部的领导，逐渐提高对外贸工作重要性的认识，认为它对加速实现四个现代化起着重要作用。目前出口产品中，机电产品很少，而大中型、高精尖的机电产品则更少。机电产品在出口产品中比例很小。而在资本主义国家，机、电、仪产品约占40%，如法国占34%，英国占43%，美国占50%，日本和联邦德国占62%以上；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也占26%～28%；而我们只占3%。如果我国也出口30%～40%的机、电、仪产品，一年出口价值即达40～55亿，但我们去年机电设备的出口值不足4个亿，进口的机械设备竟达30多亿，出口与进口的比例为1∶10，反映我们对先进的设备引进量过大，进出口比例很不协调。

　　为改善这种状况，一机部决定研究、改进外贸工作情况，指定饶斌兼管外贸工作。当时一机部所属的机械设备进出口总公司的经理是贾庆林，经过共同商量研究，决定召开一次外贸会议，由各分公司和26个有外贸权的试点企业以及部属有关司、局同志参加，饶斌代表部党组出席指导。会议研究机电产品出口的长远目标，提出外贸体制和改革的具体政策，落实今年增加的出口任务和压缩库存的目标。进出口委员会与财政部的同志，也到会作了指导。

　　会议结束前，饶斌根据机械工业进出口情况，着重讲三个问题：

　　第一是关于进占香港地区的市场问题。香港是国际著名的自由市场，商品容量很大，离我们最近，我们具备对香港地区出口的有利条件。但是，香港的电、机、仪市场，却主要被日本、美国、南朝鲜等占领。去年香港地区进口机、电、仪产品即26亿美元（属机械系统的产品约9亿美元），大陆供应的只占6400万美元（属一机系统的只3200万美元）。主要原因是对香港市场缺乏系统的分析研究，没有制定适应市场经济、鼓励竞争的政策措施。会议期间，我们同香港的华润公司、澳门的禾光公司一起作了初步分析，认为只要产品适销对路，政策措施得当，指挥有力，服务及时，我们进占香港地区的机、电、仪市场完全可能。而且，通过在香港地区市场的竞争，不仅可以掌握市场的经济情报，培养和锻炼一批得力的干部，还可以进而扩大东南亚、中东以及其他市场。所以，进占香港市场，是我们机、电、仪扩大外销，进入世界市场的重要一环。我们预计的目标是1985年时争取香港地区进口的机、电、仪产品，属一机系统的占1/3（通货膨胀另加），1988年达到1/2。为实现上述目标，拟采取以下措施：

　　1.工贸结合。要一个商品一个商品仔细地分析市场及生产各方面的情况，分期分批确定主动进攻的重点商品；专业局要负责定生产点，并把竞争的任务交给工厂。选择商品大体有两类：一是在香港已有销路的产品，要设法改进各方面的工作，扩大销量，占领市场，降低换汇成本；一是香港市场需要的大量商品，我们尚未能进入市场，在国内又可以在短期内拿出适销的产品去竞争的，要力争迅速打开局面。

　　2.组织强有力的队伍。由各专业局或省机械局指定每个商品的指挥官；组成必要相同产品的出口联合，选出主造厂；做好生产厂领导层的思想动员工作和落实经济政策；生产厂要组成能够适应市场变化的产品设计研究队伍及推销、服务、维修队伍；生产厂要加强质量保证、成本核算业务，并培养相应的队伍；总公司、分公司要按商品确定专门业务员配合；相应扩大华润公司工矿部及代理商的销售网。

　　3.要进行经济可行性分析和制定实施计划。对于每个出口商品要进行经济分析，这在市场经济中，是不可少的工作。主要是各种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对手的情况和我们的情况，要进行多方面的分析比较。如价格、质量有无竞争力，竞争双方在质量保证、推销服务、备件供应等方面的有利条件和不利条件；经济上的生产成本、换汇成本、利润率方面的分析；试销之后，能否站得住脚和对发展前途、商品曲线的分析，都要作出科学的结论。在此基础上，制定实施计划，如产品的设计、试验、试制计划；商品的试用试销计划；产品的生产准备和批量投产计划；成本利润计划；初期市场价格和换汇成本计划；职工福利和奖金计划；措施费用计划等，争取银行贷款。

　　4.拟定提请领导部门批准的鼓励性的经济政策。总的方针是贯彻“发挥优势，保护竞争，促进联合”，以适应市场竞争的特点。如实行许可证制度，一机系统的产品由一机部的产品检验机构负责发出口许可证，由海关放行；对于其他部门出口的一机部归口产品，也应由一机部按审定的出口标准，检验以后发许可证。要有保护商标的法律，凡在国内注册的商标，不得冒用。要制定鼓励联合出口的政策，生产相同产品进占香港市场的厂家，可以组织起来。联合出口的厂家隶属关系不变，财务关系不变，但要统一质量标准，统一价格，统一商标，实行利润分成。凡进占香港市场的商品应有优惠的税法，或规定一个时期内免税。要内销支持外销，凡能摊入内销产品中的费用，就少摊或不摊入外销产品的成本。要有保证履约的措施，当内、外销有矛盾，而影响履约时，外贸不能退下来。在国内有些材料价格过高，而使产品失掉竞争能力时，应允许利用额度内的外汇进口材料。为出口而进口的材料，应在关税上优惠。还应有优惠的外汇留成办法，盈余单位应分外汇30%，定额补贴单位也应用20%的外汇留成，凡有利润的单位，缴纳所得税和地方附加税后，利润全部归工厂。为了提高出口产品的质量或增加能力而引进技术，购买设备时，应允许动用外汇分成和利润所得外汇。对生产出口产品的工厂、车间、班组的奖金，应不低于或稍高于生产内销产品的单位。对于进占香港市场的指挥员、一定的产品设计人员、推销人员、维修人员，要允许他们获得较长时间出入境的护照。

　　5.进展的预计。机、电、仪进占香港市场，一机部党组决心已下。今年八九月间，部里组织总公司以及电工、机床、汽车三个总局的同志到港澳地区和深圳作调查，选定进占对象，确定主造厂，制定实施计划。头一批今年三季度要定下来。每个总局先定两三种商品，然后发展第二批、第三批。明年要把香港地区的机、电、仪商品中主要的二三百种情况弄清楚；一年内部署好，两三年内有显著成效，三年后，部分商品由香港进入东南亚和中东市场。在香港市场上，我们要主动进攻，改变开交易会、等客上门的官商、坐商做法。打开香港市场，就将为走向世界提供有益的经验。

　　第二是关于外贸体制的改革。这和全国的改革是一致的，外贸改革，势在必行。突出的问题是要改收购制为代理制。确定在26个企业进行试点，就是改收购制为代理制的试点。企业有权直接对外，外贸公司对26个企业试行代理制。只有生产单位走上外贸第一线，有了压力，感到必须现代化，有了积极性，才能扩大出口。体制改革后的外贸公司，要按市场经济的要求，组织生产企业到第一线主动竞争，不断提高代理的质量。完成这一系列改革，是历史赋予的任务。26个企业的试点。目前要注意：

　　1.发挥企业优势，创名牌，迅速发展拳头产品，主动打入国际市场，进行竞争。凡是在香港市场能适应的经济政策，其他国际市场也能适用。26个企业要对一个个商品进行经济分析，主动工作。有外贸权的企业，要在外贸公司的支持下，研究国际市场。今年下半年，试点企业可派3～5人（大厂可以多一些），出外考察调研两三个月（外汇由总公司出），搞清可能出口产品的市场情况、发展趋势、竞争对手和客户情况，然后选定目标，确定产品，制定对策，抓紧实施。26个企业都要有明确的规划和奋斗目标。如果试点一年没签一个合同，就失掉试点的资格。

　　2.发挥外贸公司的经济手段，积极支援试点企业，处理好国家、企业、个人的经济利益。试点时会碰到许多新问题，需要公司帮助解决。如果处理企业的经济利益问题，还按照过去抽肥补瘦的办法，盈利单位就没积极性，亏损单位也看不到希望。目前，国家还要拿一大笔钱贴补外贸亏损。今年国家给一机部进出口总公司就定5亿多元商品，比一机部去年全年上缴的利润还要多。如何减少亏损，是个很重要的题目。这种补贴是政策性的，希望我们的产品打开市场，为国家赚取更多的外汇。外汇留成问题，也要有利于调动企业多创汇，降低换汇成本的积极性。要研究按创汇额和换汇成本的高低分等留成办法，在试点企业中试行。

　　3.充分利用外贸的有利条件，使试点企业加速现代化，把企业管理提高到国际水平。外贸不仅是一条商业渠道，要充分利用工贸结合、技贸结合、内外结合、进出结合等多种形式，使之成为获得先进技术和先进企业管理的渠道。最近，我们将与欧洲共同体谈判，有买有卖，没有限额。为扩大出口，可买他们的技术，外汇可以用出口商品支付。如洛阳轴承厂为增加3000万套小轴承的生产能力，所需500万美元引进技术和设备，可用轴承偿还。引进的技术是世界先进水平的，产品就提高很多。有现代化产品，必然又能扩大外贸，作用是显著的，意义也是很深远的。各试点单位都要考虑，有什么产品可以出口，需要进口什么技术，报个计划，由总公司汇总，以便对外谈判。

　　4.试行代理制，外贸体制的改革是为了适应市场经济的特点，促使出口额迅速增长。通过改革，使工贸结合得更密切、更协调。代理制就是外贸公司代工厂办理产品外销业务。产品好坏，是否适销，由工厂负责。外贸公司的责任在于提供商情，介绍客户，促成谈判，协助核算换汇成本，监督履约，负责储运，垫付货款（收取利息，在必要时可兼营信贷业务）以及协助工厂进行对外交涉等。由于计划经济体制的规定，外贸公司还要做好换汇成本和财政补贴的综合平衡工作。试点企业有权选择经营好的公司做代理商。代理公司有责任帮助企业熟悉外贸业务和培养外贸人员。

　　第三是调动各方面积极性。我们正处在体制改革和扩大贸易的时候，更需加强工贸结合，认真解决矛盾，以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

　　1.价格问题，工贸双方矛盾很大。外贸公司为与外商谈判取得有利条件和减少国家补贴，与工厂谈判收购价格时，往往压价，又不公开向外商报价，而工厂则往往缺乏细致的成本核算，随意摊销，对外贸公司不公开实际成本价。这个问题的解决要“两公开”，企业要公开准确的成本价，公司要公开向外商的报价，共同商量，密切配合，一致对外。

　　2.谁签合同的问题。过去只由一家签合同已不适用，要工贸双方共同参加商务谈判，共同签合同。有外贸权试点的企业，要由企业签合同。没有外贸权的单位共同签合同；也可在外贸公司规定换汇成本的范围内，由公司积极培养工厂独立签合同的能力，逐步过渡到由工厂签合同，以适应外贸的不断发展。签合同后，工厂要负责履约，并逐步实现签约索赔条款，提高履约率。

　　3.分公司和口岸公司分工的问题。从单一口岸经营变为多口岸经营后，贸易额增长，搞得比较活了。但又出现新矛盾，如降价签约，乱抢客户，这就容易被外商钻空子，造成口岸和公司之间的不和，应按原则办事。我们重申：口岸公司应面向全国，不是代表所在省的口岸。经营商品数额有限时，质优的先出口。本省的地方产品，只要有条件，口岸也可以经营，口岸公司和内地公司也可联营。长江流域五省设立口岸公司后，也要面向全国。各分公司、各口岸公司现在条件很差，要满足不断发展的需要，可用两个办法解决：一是各省分公司，可向建设银行申请贷款，建设仓库和购置设备，用省下的仓储运费逐步偿还；一是动用公司经营手续费的结余部分，作为自筹，建些急需的建筑，争取三五年内基本解决问题。

　　饶斌说：以上设想和意见，作为试点的参考。试点中可能出点问题，要研究解决，问题解决了就是前进。

　　会前，饶斌就会后要组织有关部门领导到香港地区做市场调查的问题，向国务院写了请示报告。在饶斌没有参加的一次会议上，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就一机部的进出口问题讲了一段话，由其他同志记录后，转告饶斌如下：

　　“我主要考虑扩大企业的自主权，通过进出口把一机部企业的四个现代化搞上去的问题。一机部的四个现代化搞不上去，就把其他工业部门拖住了。一机部强调别的工业部门不买你的产品，都想去国外买，这是一方面的原因，我们要做工作，动员别人买。但是你的东西老是40年代的，也不行，耗能又大，而且经常出毛病，人家不愿买。所以一机部应该强调这个方面。你的产品搞好了，能在国际市场上竞争，国内的销路也自然就打开了。你的产品有国际水平，国内不会没人要。一机部把企业的现代化搞上去，这个问题很重要，是关系到各个工业部门的大问题。一机部的设备不是都要更新，主要是填平补齐问题，补些必要的高精尖设备，产品质量就上去了。当然，有些东西需要国家支持，我准备拿出几亿美元支持一下。但有些东西，企业可以通过出口，得到一些外汇，考虑自己的改造问题。现在，30%的外汇留成，部里拿一块，省里拿一块，企业拿一块，企业得不到多少好处，进口不了什么高精尖设备。你一机部可不可不拿或少拿一点，让企业多拿一点。企业不仅可以拿个材料费，还可以有点改造费。现在企业手中有人民币，多给他点外汇，让他自己定计划，多出口就能多拿外汇，就能多搞些改造，这样企业的积极性就可高些，现代化不就可以搞得快点吗？一机部要搞现代化不是也得靠企业吗？现在30%的外汇留成，可能不够，也可以留40%、50%嘛！你部里要留一点也可以，这毕竟是小事，企业的改造是大事。现在你留10%，以后增加留成，你部里也不要多拿，让企业多拿一些，让他们的积极性大一些。你专业局是领导，但重要的是为企业服务，要帮助企业把现代化搞上去。……你们也可以搞些进口业务，工厂要什么，通过你们进口，如果外贸部的公司需要5个月，你们2～3个月就能进来，人家不就愿找你们了嘛。各个进出口公司互相竞赛，谁服务得好，谁就站得住脚嘛！你们部提出要成立各个专业分公司，我看是又多一个摊子。专业局要为企业服务，帮助企业把现代化搞上去，帮助解决出口方面的问题。你们公司要直接同企业联系，为企业进出口做好服务工作。过去外贸部出口，只向厂里订货，出口外汇上缴国家，厂里得不到什么好处，厂里的积极性不高，也没有真正得到什么改造，我不主张你们还走这条路。饶部长提出要研究香港市场，占领香港市场的问题，我看五年、十年里，机电产品能有三种、五种、八种、十种在香港把别人挤出去，你站住脚，那饶斌同志功劳也就很不小了。我这个想法，请转告饶斌同志，看看是不是条路。”

　　饶斌看完8月16日的记录后，批示：“请打印送党组同志传阅。”

　　进占香港地区市场的问题，非常迫切，这就需到香港调查；于是由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机床总局、汽车总局、电工总局等部门抽调24人组成调查团，饶斌任团长，9月末出发，到港后参加新华社举办的国庆酒宴。随后，在港澳工委的领导下，得到华润公司大力帮助和配合，分四个组活动一个月，对香港机、电、仪市场进行比较系统的调查，这一切对以后开展外贸工作十分有利。

　　调查中，广泛进行接触，香港机、电、仪市场不仅容量大，变化快，而且有各个工业先进国家、著名厂商及世界各国名牌产品进行着优胜劣汰的竞争。只要有适销产品压倒对手，价格又合理，就会有销路。我们的机、电、仪产品，销港数量微小，去年只占这类市场的1.2%。初步确定，由机床、电工、汽车三个总局，第一批以10类产品作为重点，经一两年努力后，争取基本占领香港市场。

　　调查团普遍访问经销商和客户，听到很多反映，对大陆出口香港地区的产品，集中有三条：一是质量不高，不稳；二是到货期不准时，造成积压；三是服务维修不好，改进很慢，适应性很差。究其原因，有的由于十年动乱，质量下降；有的受体制的影响，解决问题很慢；主要的还是企业没有外贸自主权，缺乏积极性。机电产品销港，除少数品种外，大多属于三流货，售价很便宜，信誉不大好。出口产品质量问题，必须立即解决。对于维修服务问题，也与一些经销商协商一些具体办法，逐个解决。从香港地区市场看，我们机、电、仪产品要向世界市场出口有许多不适应，特别需要加强对经销、经理人员，产品设计、工艺制造人员以及商情、储运、信贷等一系列外贸业务人员进行业务培训，适应市场经济的激烈竞争。香港地区将成为进行这项学习和工作的基地和学校。

　　调查团注意随时解决些问题，扩大宣传，还做了几笔生意，并建立了很多新关系。

　　为扩大机电产品出口，充分运用香港基地的有利条件，决定在香港设立中国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香港分公司。这是企业机构，业务是在华润公司机电仪部的基础上的发展，经济上独立核算，组织上受港澳工委领导，业务上与华润公司配合进行。人员由国内选派和在港澳选聘。任务是：

　　1.组织与实现进占香港市场的计划，经常对香港机电仪主要产品市场，做深入系统的调查研究，负责经销、服务和宣传工作，及时向生产厂和专业局反馈用户意见。

　　2.按照工贸结合原则，为有外贸权的工厂和集团，特别是骨干厂的主要产品在港竞争创造条件，在竞争中发展品种，提高质量，提高适应性。

　　3.进出结合，为扩大出口，要引进必要的配套件、基础件，以提高整机水平。

　　4.技贸结合，引进新技术和国外科学管理的新经验，结合体制改革，加速工业企业现代化。

　　5.组织和洽谈成套设备出口。国内成套能力增长很快，近年来陆续成交一些，但中标率不高。公司要加强这方面的研究和开发，提高成套设备的中标率和扩大出口成套设备的渠道。

　　6.协调各省机械设备进出口分公司来港销售工作。生产单位要组织相同品类出口的联合。联合对外，迫切需要协调。

　　7.充分利用香港地区的特殊条件，在这个典型市场环境里培训各种外贸人员。分公司可以组织此事，委托一个大学，每年培训50～100人，三五年后，效果就会显著。

　　8.负责物色和训练派往欧美开拓市场的经理、经销人员。他们应先在香港地区工作合格后，才准派出。

　　9.负责组织向东南亚和欧美转口机械设备的贸易业务。

　　10.向国内及时提供商情资料，负责提供国内所需样品、广告等印刷品。

　　当前亟须成立中国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香港分公司，工作重点放在一个产品一个产品地组织进占香港机电仪市场。除已定的10类外，还有三个专业总局的考察团将于12月到港，具体确定产品。另外，已与香港中文大学商妥，培训50－100名经理、经销人员，为期半年或一年，今年办第一期。还需为一批推销、产品设计、维修服务人员办理能经常出入香港地区的手续。

　　据此初步意见，调查团写了报告，请领导审批。有关领导认为这种做法很踏实、稳妥，同意报告所提意见。

　　一机部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的同志们，对于饶斌这种实事求是。调查研究的领导作风很满意，认为既能广泛吸收、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又敢于根据实际情况，开阔思路，大胆创新。这样干，打开香港地区市场，进入国际市场完全可能，大家看到前途，增长了干劲。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外贸工作会有较大进展。

　　年底，机械设备出口额达2.4亿美元，比1979年的9000万美元大大提高了。出口补贴比计划下降1.9亿元（1979年补贴3.1亿元），1980年计划补贴5亿元，实际只3.1亿元，出口工作有了起色。

　　汽车工业在这年的整顿中，注意加强科学研究工作，注意汽车质量的提高和品种的发展。

　　去年，饶斌从欧、美、日等六国考察归来，向国家计委汇报，讲到科研方面我们同国外的差距巨大时，大家同意这一看法。在提高产品质量方面，抓加工制造、技术检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提高产品的设计质量。国外行家说，产品质量的决定因素，设计方面占70%的比重。他们说：“质量是命运”、“质量是王牌”。所以他们在科研方面舍得下本钱。1978年，日本丰田汽车全员4.5万人，搞设计试验的人员6500人，占全员的14%；三菱公司（载重车部分）6800人，设计试验1100人，占全员16.2%。而我们一汽职工4.3万人，搞设计试验工作的300人左右，只占1.5%。整个汽车行业，也是这样水平。用于科研方面的费用是：1978年法国雪铁龙公司占营业额的2.5%，联邦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占营业额的2%，美国通用公司占1.7%。我国汽车行业研究方面的费用共753万元，只占总产值的0.31%。设计试验方面的费用，1978年日产、丰田、日野都占营业额的3%，三菱（载重车部分）占4%，而一汽只占营业额的0.1%。科研力量跟不上，产品质量必然落后。工业发达国家生产的汽车，自重不断减少，而载重量不断增加，耗油量不断降低，如中吨位（4～5吨）卡车，自重只有2.5～3吨，而我国的中吨位卡车，自重与载重大体一比一。我们每生产一辆卡车，就多消耗一两吨钢材。又如4～5座的小轿车，国际上先进产品自重量只有800～900公斤，而我国上海牌小轿车自重量是1400公斤。近来，我们对科研工作有所加强。一汽将长春汽车研究所、工厂设计处合并，成立一汽汽车制造研究所（设计处），以集中力量，加强领导，年中即试制成功CA630红旗牌16座新型高级旅游车，还为一汽主要产品解放牌卡车换型进行研究设计工作。二汽以完善现有产品为目标，搞了一些小型科研试验工作，如车身厂利用现有条件搞一个小试验室，进行车门、玻璃升降寿命试验与车身振动试验，花钱不多，这种积极的精神很好。在产品设计中，技术人员也要树立经济观念，注意进行经济技术分析，经常同国内国际先进产品进行分析和比较。一项设计或改革做出多种方案，用科学方法对比分析，找出技术上先进可行、经济上合理的最佳方案。二汽在孟少农、陈祖涛两位总工程师倡议下，总厂研究确定，提出产品要“创品牌，夺金牌，打入国际市场”的战略奋斗目标。10月上旬，在湖北省首届QC成果发表会上，二汽用“正交设计法确定光亮退铜方案”、“降低铸造冷镉废品率”两项成果被评为优秀项目。年底，在十堰二汽科学技术协会举行的学术报告会上，共宣读学术论文380篇，选出优秀论文157篇。

　　在汽车工业企业整顿中，要加强管理，建立正常秩序。汽车生产是大量流水性质，一环紧扣一环，要求按节奏组织生产。如果生产秩序混乱，经常处于突击状态，各项工作很难顺利进行。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影响均衡生产。近两年在抓质量的同时，狠抓均衡生产，使企业建立起正常的生产和工作秩序；有利于提高产品质量；设备、工装能有计划地维修；减少设备磨损，加速资金周转；有利于按合同进度交货，保证用户需要；能够均衡地发运出去，减少成品积压。总之，均衡生产有利于巩固企业管理的成果，为提高企业管理水平创造条件。一汽抓均衡生产，组织混流装配，推行看板管理，带动其他方面的管理工作。二汽等兄弟厂去一汽参观学习后，也抓稳定均衡生产和看板管理，效果明显。

　　重视企业经济效果，提高经营管理水平。企业过去是“供给制”，“吃大锅饭”，计划由国家下达，产品由国家统购包销，财政由国家统收统支，企业在经济方面压力不大，人力、物力、财力方面的浪费严重。比如资金周转情况，日本丰田年周转100次，日野46次，五十铃33次，我国工厂一般只几次，差距十分惊人。外因是经济管理体制问题，内因是企业经营管理问题，所以必须提高企业经营的经济效果，树立企业经营观念。

　　设计新产品时，要进行经济技术分析，选择最优方案。切实进行经济核算，开展经济活动分析，健全核算系统。加强资金的控制和管理，固定资产暂时不用的封存，物资储备要有科学定额。在保证生产条件下，尽量压缩开支，减少无效劳动，提高工作效率。把利润作为重要考核指标，并将利润水平与企业发展、职工收入福利结合起来。特别是企业管理人员和技术干部要掌握技术经济学。今年一个厂改装小面包车，送到汽车局鉴定，问他发动机的价格，技术人员说他是搞技术的，不知道，厂领导也说不上来。而我们与国外公司经理谈问题时，都是凭表格和数据而不是凭概念说话。我们的企业领导也应有这套本领，技术人员也要学习技术经济学，要对技术措施和技术方案，进行经济效果的计算。只有职工都关心企业经营效果，才能提高经营水平。

　　在企业体制改革方面，洛阳轴承厂起了带头作用。它是轴承行业的大厂，全国第一个“质量信得过”小组就是从这里产生的，现在全国推行全面质量管理进展很快。洛轴还是扩大企业自主权和有外贸权的试点，目前出口任务606万套，可用出口商品换回先进设备。

　　在一机部和河南省委、洛阳市委支持下，经过一年多的酝酿，洛阳轴承联营公司下半年成立了。这是第一个中央企业和地方企业联合的联营公司，参加联营的企业不改变所有制和财政渠道；是在充分发挥优势，共同发展的基础上，坚持自愿互利，兼顾各方利益的原则下建立的；是打破地区封锁、部门分割的新的经济形式；是轴承企业改组中的重大措施。饶斌代表一机部党组和汽车总局出席联营公司的成立大会，除表示热烈祝贺外，还提四点希望。他说：

　　第一，搞好联合，实行行业改组，提高经济效果。洛阳轴承联营公司是一机部试点单位，要发挥优势，取得经验，可供机械工业体制改革借鉴。联营后，要进行行业改组。联营企业有权按经济规律，对所属企业进行调整，以利发展……不吃“大锅饭”，不要“铁饭碗”，只有实行专业化改组才有希望。联营公司要有明确的质量目标。要创名牌，要争当全国第一流，国际上要瞄准SKF，迎头赶上国内外形势。联营公司要有明显的经济效果。联营之前，洛轴的全员劳动生产率是1.15万元，联营后总加起来是8000元，什么时候提高到联营前的水平，什么时候达到全国先进水平，要有规划。你们要能体现高质量、高效率、高出口，企业就能兴旺发达。

　　第二，搞好扩大企业自主权的试点。国务院领导说：“企业自主权要扩大，就是说原来的权利太小了。要承认企业在国家计划指导下进行独立经营的权利和地位，仅仅讲分配不行，明年要在计划、产品销售、劳动、外贸等方面都给企业自主权。”“将来，工厂要有调价权、提工资权、辞退权。”现在，由于层层干预企业，计划太死，企业无独立经营权，当然就只好吃“大锅饭”。企业有了责任，就要负起责任，“大锅饭”要停火。同时，企业还要对生产的全过程负责。现代化企业是由三部分组成的：一是产品设计、研究、试制、试验；二是产品的生产和管理；三是产品的销售和服务。由于30年来受苏联经济体制的影响，只学中间一段，两头都不用企业管，所以，企业内在动力没发挥出来，工厂发展很慢，产品几十年一贯制，与国外差距越来越大。这是违反客观规律的，是割断生产过程内在联系的必然结果。扩大企业自主权，在社会主义企业中，要扩大职工的权力，职工代表大会是最高权力机关。厂长要对职工代表大会负责，职工代表大会有权监督厂长。

　　第三，要搞好外贸权的试点。洛轴是一机部第一批有外贸权的试点单位，已经走上外贸第一线，产品将打入国际市场。你们面临与国际名牌的竞争：瑞典的SKF，日本精工、光洋、东洋和英国的铁姆肯。所以，要有专人、专门机构负责对外贸易，要一个型号一个型号地主动打出去，有指挥员，有设计队伍和服务队伍，从香港到东南亚，直到西欧和北美。外贸权的试点，首先要为国家多创外汇收入，而对企业的好处也非常明显。在外贸过程中，可以接触和吸收世界轴承工业的技术发展情报，可以利用外汇分成，引进先进技术和装备，会使企业现代化进展得快一点。

　　第四，要进行外贸体制改革，实行工厂集团联合对外的试点。目前，轴承行业几十家厂到国外自由竞争，造成某些混乱，也给外商钻了空子。我们在国外的代理商提出很强烈的意见。最近，总理批示：“同类型的工厂组成工厂集团，或在经济中心组成专业性的外贸服务公司。这既有利于打进国际市场，把外贸搞活，又能把分散的企业组织起来协调行动，联合对外。这种专业联合可能是外贸体制改革的一项重大措施。”轴承联营公司要首先试点，在统一标准的基础上，统一商标，统一价格，分工协作，成系列供货，联合对外推销，主动打进国际市场，做出显著成效。预祝洛阳轴承联营公司在实现现代化的新长征路上，做出突出贡献。

　　7月22日，中共中央副主席邓小平来到十堰市。他从四川乘船途经葛洲坝时，就关心地问这里离二汽多远。到武汉不久，就在省委第一书记陈丕显陪同下，专程乘火车来二汽。邓小平副主席是休假外出到各地视察工作的。二汽党委第二书记黄正夏、副厂长王兆国以及正在二汽考察的河南省委第一书记段君毅、第二书记胡立教，也一同到十堰火车站迎接。

　　邓副主席说：早就想来看看二汽，这次来成了。

　　陈丕显同志风趣地说：邓副主席这次来二汽，完全是自觉自愿的。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邓副主席下火车后，直接去铸造一厂、发动机厂、总装厂、车桥厂、锻造厂；并观看了两吨半和三吨半越野车爬坡表演。二汽的领导边引路，边汇报情况。汇报了建厂中受“四人帮”严重干扰、直到去年才生产1.5万辆车的情况，并说今年可生产3万辆，将盈利1亿多元，产值可达8亿元以上。邓副主席非常高兴，不断点头。

　　当汇报建厂的历史和工业布局时，段君毅同志说：当时他在一机部，1965年11月，听说中央要建襄渝铁路，就赶到四川向小平同志建议，当即由小平同志定在十堰一带选择厂址，以后小平向周总理汇报，周总理报告了毛主席。二汽的厂址是1968年11月由周总理批准的。

　　黄正夏汇报了李先念1978年1月来二汽视察前，担心二汽的厂区布置是“羊拉屎”，无法适应现代化大规模生产的需要。看了后，认为是“牛拉屎”，专业厂本身是集中的，生产运输都很方便，感到很高兴。据出国回来的同志说：二汽的布局和日本的丰田汽车厂差不多。丰田有的分厂离总厂有60公里，而二汽最远的不过18公里。二汽的建设是贯彻自力更生的方针，是我们自己设计、自己制造设备、自己建设起来的一个大规模的汽车制造厂。两万台设备中，99%是我国自制的，其中90%是好用的，也进口些关键的、精密的、大型的设备和先进技术。我国自制的设备也有领先国际水平的，如汽缸体大拉床，有1784把刀子，一分半钟可铣削完汽缸体的六个平面，只需六人操作。这台设备可抵20人操作的10台鼓形铣床。

　　小平同志指着大拉床上的厂标说：“噢，济南第二机床厂造的。”他把段君毅拉到跟前说：“我们的机械工业能造这个，不错嘛！现在看，以我国自造设备为主，适当进口些高精度设备，这样武装现代化工厂的道路和经验值得总结。”

　　陈丕显同志向小平介绍二汽提出的“自力更生，自筹资金，量入为出，分期建设”多作贡献的续建方针，邓副主席深表赞成。他说，“我看过国务院批准他们这样做的文件。”他还询问：“四川大足汽车厂是不是可以照二汽的办法办？”

　　陈丕显说：最近武钢向胡耀邦等领导汇报工作，他们同意武钢采用二汽这个办法，并有所发展。

　　在二汽总装厂摆放了二汽这几年生产的各种汽车，引起了小平同志很大兴趣，又听了二汽总工程师孟少农对这些样车性能介绍。小平同志说：“一定要注意多品种系列化的生产，汽车厂也可生产非汽车产品。二汽注意满足军用，这是好的，但从长远、从根本看，主要应搞民用的。军队要车，可能第一批要得多，以后就逐渐减少。你们又搞5吨，又搞8吨，都是民用的，这很好。”

　　邓小平同志兴致勃勃地观看军用越野车的爬坡表演。他说：“两吨半越野车，我知道。听说在边境自卫还击战中立了功，部队很欢迎。”当他看到两种越野车爬上32度的坡时，满意地点头说：“能爬上这样陡的坡，部队当然欢迎。”

　　3吨半越野车的发动机是同英国合作试制的，适当地加大缸径，并做一些局部的改进后，马力由135匹提高到165匹，扭矩从36公斤·米，提高到43公斤·米，最低油耗由每马力小时240克降到210克，达到国际较高水平。这次爬坡试验的3.5吨越野车，已连续进行三个2.5万公里的道路试验，不久即可鉴定定型，这种车改为民用即为8吨车。小平同志听后说：“这很好嘛。”

　　在车桥厂，小平同志特意观察了“看板生产”，这是二汽学习日本管理的经验组织均衡生产的一种方法。是由具体生产岗位提出需要上道工序供应零件的数量和时间要求，再由上道工序和仓库保证及时送到。改变了过去上工序不顾下工序，盲目生产、供应的情况，使库存零件、车间运输、流动资金大为减少。小平说：“这个办法好！”

　　在锻造厂，邓副主席等领导详细观看12000吨锻压机组压制汽车前梁的情况。在青工卢建蒙的操作下，40秒压一根，前梁锻件顺利地通过全部自动线。

　　二汽开放以来，已有13个国家60批次206位外国客人来厂参观。他们说：“要不是亲眼看到，真不会相信中国在大山区建成这样一个规模大、技术先进的汽车厂。”他们认为，从二汽的建设看出了中国实现“四化”的决心、气魄和能力。小平同志说：“中国搞四个现代化应当有这样的信心嘛！”

　　当汇报到二汽已同4个国家6个厂商签订350万美元的加工合同，法国雷诺汽车厂希望用二汽的底盘，装上它的柴油机和平头驾驶室，用它的名义和营业网到国际市场销售时，邓副主席微笑着说：“那好啊！雷诺汽车厂，我知道，20年代初我在这个厂做过工。从这些情况可以看到一个问题，目前资本主义各国汽车好像已经饱和，还有生意可做。既然汽车可以出口，其他机械产品也应当能够出口，这说明外贸潜力很大，只要把质量搞好就能出口。”

　　二汽还汇报了最近同几个省的兄弟厂在不改变隶属关系、不改变所有制性质、不改变资金和物资渠道的情况下，采取多种形式，自愿联合，筹组联营公司时，邓副主席笑着说：“应当这样搞。不这样，不能打破‘小而全’，这是保护竞争，促进联合。二汽这样的大厂，应当作为中心，带动几个省搞专业化协作，把专业公司组织起来。”

　　邓副主席在铸造一厂看到生产条件比一般铸造厂好，他感慨地说：“一般铸造车间都很脏，这里却比较干净，温度也适宜。这不仅对工人健康有好处，而且对（提高）铸件质量也有密切关系。”

　　邓副主席以76岁的高龄，健步登上铸一厂五米高的工频炉平台。视察时，快步疾走，毫无倦容。

　　一个上午，看六个项目，陈丕显问小平同志累不累？小平同志爽朗地笑着说：“不累，不累。”

　　事后，陈丕显书记告诉二汽的领导，邓副主席这次视察二汽，非常高兴，他勉励说：“二汽生产好，管理也不错！”留下很深的印象。邓副主席还说：“看了二汽，说明我们中国的机械工业是不错的嘛，有许多设备可以造，汽车能过关嘛！机械工业行，别的方面也行嘛。这就是说，从汽车工业可以看出机械工业的水平。”

　　小平同志对于总厂领导干部有39岁的王兆国，发动机厂有32岁的副书记，表示赞赏，认为这点“说明中国有人才”。看得出他对二汽是满意的。

　　饶斌很快了解到小平同志视察二汽的情况，特别是对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和适当进口先进技术设备，以实现我国现代化这种经验的肯定，深受鼓舞，更加明确了方向。

　　12月27日，中共中央同意免去饶斌十堰市委第一书记、第二汽车制造厂党委第一书记职务，任命黄正夏为十堰市委第一书记和第二汽车制造厂党委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