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1日,美国国会参议院否决了汽车业拯救方案,原因是联合汽车工会(UAW)拒绝将降薪至丰田等企业的标准。
底特律,这座连球队都以“活塞”命名的汽车城,留给世界一个悲壮的背影。
当人们以旁观者来看待危机时,当媒体报道充斥着救赎、反省等字眼时,当许多人对美国汽车存在偏见时……然后,当我们认真审视美国汽车工业时,当我们抛开周围的影响来正视美国汽车时,我们却发现,底特律三大汽车巨头其实是如此值得尊重。
底特律:蓝领工人的天堂
底特律曾经是美国汽车工业的骄傲,三大汽车巨头汇聚与此,这种高度集中的布局也造就了一个异常强大的联合汽车工会,这个组织为底特律的汽车工人争取高工资、高福利以及其它特权,比如在生产车间抽烟——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通用汽车一名熟练工每小时的工资高达73美元,而同样在美国设厂的日本企业工人的工资每小只有49美元。更可怕的是,工会与其中一家企业签订的劳资协议,都会同时适用于另外两个品牌。此外,底特律汽车工业悠久的历史在赋予它荣耀的同时,也让它背负了沉重的退休员工包袱。以通用为例,它现在大约有在职受薪员工13万,退休员工却超过33万,如果加上家属,通用需要为约100万人提供医疗保险。
在底特律危机产生的诸多因素里,最根本的还是高额的人力资源负担。但人们似乎忘了,被称之为“慈善天堂”的底特律,这种高工资、高福利正是所有劳动者的梦想。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汽车业为员工的优厚待遇付出代价,的确值得尊重。
危机中凸现的优势
危机中的底特律遭受最多的指责就是看看日本的汽车企业是如何在美国盈利的。但如果我们假设,丰田的员工也加入联合汽车工会,情况会怎样?仅在支付员工医疗保健福利这一项上,美国三大汽车企业的单车成本就比丰田高出1300美金。按照丰田全年销售900万计算,多出来的成本总计高达117亿。丰田现在全年的盈利预期是55亿美元,如果摊上这117亿美元的负担,丰田整个财政年度的业绩将是亏损62亿美元。
如此对比,美国汽车业能在过去数十年中保持盈利,依靠的不是压榨产业工人,其技术研发能力、管理水平和生产效率,并不逊色于日本和欧洲的汽车业。换句话说,即便是一向被认为是精细管理典范的丰田,如果背上和通用一样的人力资源负担同样会不堪重负。
“穿着雨靴,背着沙袋”的底特律仍在跑步前行,而对手却是穿着轻便的运动服。近年来,许多对汽车工业产生巨大影响的新技术、新工艺都是从底特律的汽车基础研究实验室走入生产线,而通用、福特在海外市场的成功,更是让国人充分体验到美国汽车的实在。
再看看国内的一些汽车企业,他们付给工人的工资是如此低,改造一款新车或者旧车,一通神吹滥侃,车还没有上市、售价也不公布就通告天下,我们已经接到N多订单。美国汽车扎实做产品、强大的研发能力、极高的生产效率,难道不值得我们尊重?
传统与道德
为了让国会通过贷款计划,底特律的CEO连夜亲自开车800公里赶到华盛顿参加听证会,并愿意为方案通过领取1美元的年薪,此前通用总裁已二次将自已薪水减半。和金融巨头相比,传统汽车工业的高管态度要诚恳得多。而且,和金融机构动则数千亿美金的注资计划相比,汽车也只要求140亿“撑一撑”。曾有美国媒体评论:“金融巨头绑架了纳税人,绑架了国会,他们是来讨价还价的;而瓦格纳是真正来寻求帮助的,不是为他自己,不是为高管,是为了这个产业,产业中300万工人,还有不计其数的汽车用户。”
一直为通用服务的瓦格纳从2000年开始执掌通用,是最年轻的CEO,是美国汽车业具有代表性的人物。这个产业有自己的运行规则和道德标准,对用户有着长期的承诺,远不同于不断让用户升级而花钱的IT、金融这样的新兴行业。
在中国,美国汽车也有一个典型的例子:长安福特非常明确地将经销商盈利作为考核自己的指标,这是绝无仅有的。而不少汽车厂家通常会以返点为条件,给经销商设定苛刻的经营任务,而不管其是否盈利。
的确,美国汽车业值得尊重,因为它的慷慨、科技、道德……但对于危机,谁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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