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车语：与程远先生探讨汽车暴利问题

　　2003年1月22日，《经济日报》第9版发表了该报记者程远先生的一篇文章《暴利能使汽车业提高竞争力吗》（以下简称《暴利》）。文中可能错误地进行了一项计算，于是得到2002年中国汽车全行业的平均利润率为28.45%。程先生以这个计算失误的数据进一步推论汽车业存在“如此暴利”并提出一些个人见解。

　　在国家计委网站（即现在的发改委网站）上，原始的官方材料说的是：2002年全年汽车行业完成工业增加值1515亿元；销售收入完成6465亿元；利润总额完成431亿元。计算利润率应该是431÷6454而不是431÷1515。因为工业增加值同销售收入完全是两个概念。

　　为什么说程远先生“可能错误地进行了一项计算”？因为现在上网查程先生的《暴利》，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是竟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全行业销售收入6465亿元，另一个版本是全行业销售收入1515亿元。但不管文章中提到的销售收入是6454亿还是1515亿，平均利润率却是用1515亿来计算的。网站们为什么会从《经济日报》拿到两个版本咱们不知道，但一个国家的汽车行业的销售收入居然相差4倍多，几千亿元说有就有说无就无，有那么多媒体“资深”记者编辑抄来抄去，算不算得上是中国传媒的悲哀？

　　这项计算倒不一定程远先生做的，程先生可能只不过是引用了别人的计算结果。但不管是自己计算的还是引用别人的计算，程先生都犯了常识性错误。做了20多年汽车记者，应该很清楚地知道400亿元利润对于全国汽车行业销售总额的比值应该在什么范围。《暴利》被多家网站报刊全文或摘要刊登后，汽车业存在暴利的说法不胫而走。本来这些年来媒体对汽车市场的报道经常真假难辩，要到新闻界去打假，大约是打不完的。问题是这个暴利的说法起到了严重的误导作用，于是做事认真的《中国汽车报》2004年1月6日第2版发表了题为《汽车行业的“暴利”冤案该昭雪了》（以下简称《昭雪》）的署名文章，以正视听。

　　笔者很欣赏《昭雪》实事求是的风格。它对“暴利”之说的来龙去脉交待得很清楚，实话实说，观点鲜明。《昭雪》先在一家企业小报上发表，后来上了《中国汽车报》，影响更大一些。发就发了，事情本来就完了。不料程远先生最近又在《经济日报》上写了一篇《就是不能给汽车暴利“平反昭雪”》（搜狐汽车，2月13日转载），反驳《中国汽车报》，并用上了“一家自诩汽车行业最权威的报纸”等不太妥当的语言。这一来，就错上加错了。笔者作为一位汽车企业职工、一位汽车市场分析人员、一位潜在的汽车消费者，认可中国汽车价格偏高的事实。但431亿元利润除以6454亿元销售收入还是除以1515亿元工业增加值，当然不能混淆。以错误的计算结果给汽车全行业扣上暴利帽子，不对就是不对。相差四倍的利润率无论是谁计算的，如果错了就要改正，这是最起码的原则问题。

　　笔者长期在一家汽车企业工作，也因为工作关系到过很多别的汽车企业。客观地说，汽车企业既有发财的，也有落难的。用某些汽车企业的高收入比照全行业、用汽车企业部分干部的收入比照全体职工、用宝钢这样的大集团比照汽车单个企业，能说明什么问题呢？笔者建议程先生还是要到汽车厂去，多了解汽车厂的真实情况。要做到这一点，不要只是到总经理的办公室，也不要只是到新车发布会会场，而是到生产线上去，到职工家里去，到销售人员在各地的办事处去，到下岗职工培训与安置部门去。这样，您就会收回您的暴利结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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