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比引进来更重要--市场与技术的思辨

　　毋庸置疑，中国拥有世界上最为广阔的市场或潜在市场，无论是在哪方面：例如，人口达到近14亿，人均GDP已经超过1000美元，经济保持了年均超过7%的高速增长，人们对于提高物质生活拥有迫切的需要……这些都是中国所具有的独特优势，对于汽车市场也是如此，“这也许是全球最后一个潜在发展市场”，早在前几年中国汽车市场开始蓬勃发展起步的时候，世界汽车巨头们就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惊呼；而几年时间过去了，中国汽车市场果然没有令世界失望，它以每年高达两位数的百分比持续高速增长，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从年产100万辆跃升至400万辆，在全球汽车工业发展低迷的大环境中，短短数年时间就成为世界第三大汽车消费国和第四大汽车生产国，可谓是形势一遍大好！

　　然而，随着汽车保护期限的日益临近，今年4月以来的汽车市场颓势日趋明显，“自主”与“合资”的讨论不断升温，跨国巨头的动作频频等等情况不断牵扯着众人的眼球，我们以为很有必要在此时此刻再来谈谈“市场与技术”。

　　市场能否换回技术？以市场换技术换来的是中国汽车永远的痛。

　　大约就在1992年，中国经济开始了以市场经济为主的建设高潮，要建设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技术，在自有知识技术欠缺和资金匮乏的情况下，中国提出了“以市场换技术”的策略，希望通过吸引外商直接投资（FDI）来推动中国工业，尤其是国有工业企业的技术进步和产业成长。在汽车行业尤其是这样，目前的合资企业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那以后建立起来的，比如上海通用、东风标致雪铁龙等等。然而，市场真的能够换回技术么？

　　我们真的有技术么？有个很出名的例子，一个非常非常老的车型，在明明知道其中一个零件的设计有误的情况下却没有办法自行修改这个例子已经举滥了，我们这里要提一个汽车行业以外的例子，从中可见一斑。为什么提外行业的？首先因为这些行业我们的发言权较大，其次是因为这个例子很有说服力，在优势行业尚且如此，在属于“软肋”的汽车行业其现状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2002年，当时中国邀请了通用电气、三菱重工、西门子等跨国公司投标提供23台发电轮机。那时国家计委明确提出，中标的前提之一是：与中国国有电力公司成立合资公司并转让技术。具体到与GE的谈判，中方要求GE向新合作伙伴转让其尖端“9Ｆ”涡轮机技术和制造工艺。垂涎中国市场的GE别无选择，但是，即使在中国的强烈要求下，最核心的技术仍然保留在GE手中，包括冷却系统的设计、第一排旋转片以及这些旋转片热保护层方面的技术均没有转让。通用电气CEO伊梅尔特说，作为合资公司最大的股东，GE希望能够保留最敏感的技术。他补充说，即使把这最敏感的技术转让给中国，中国的工程师也还没有能力完全消化利用，等他们先消化完他们现在得到的这些技术再说吧。而即使是这一步，他说，“也还需要有些时间呢。”而且非常有意思的是，在《华尔街日报》头版报道了相关新闻后，伊梅尔特随即更正说，他们卖给中国的涡轮机其实比他们自己已经掌握了的涡轮机技术“至少要晚两代”！

　　更甚之，参与了谈判的中国工程院动力机械专家梁维燕承认，即使中国可以生产燃气轮机，也将不得不从外国公司购买关键的零部件。另外一位参加了三菱重工谈判的官员补充说：“外国人现在同意告诉我们在哪儿钻个洞、怎么钻，但我们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那里钻个洞。”——还用再说什么吗？看看现在的中国汽车业，被“洋帽子”包围的背后是我们至今仍然没有自己的核心汽车底盘技术，没有世界领先的发动机制造技术，没有最前沿的汽车设计技术！

　　我们的救赎？走出去比引进来更为重要！

　　说什么“即使把这最敏感的技术转让给中国，中国的工程师也还没有能力完全消化利用，等他们先消化完他们现在得到的这些技术再说吧。”这很是奇怪，中国靠着自己的能力已经把人送上天了，我们的卫星、火箭技术也做到了世界前列，前不久还出口了核反应堆，这些难道就真的比造汽车还难？前不久试飞成功的“枭龙”战机倒是成为了F－16和米格－29的劲敌，造飞机总比造汽车难度要大得多了吧，我们的工程师还是很能干的呀，干嘛非跟在后面非说不行？

　　跨国汽车公司的力量是非常庞大的，他们能够轻易地整合全世界的资源，给他机会一旦全力进攻是会令“生灵涂炭”的。不要再在这里谈什么“韬光养晦”，这就好比水漫屋檐还说造舟太早，中国汽车业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必须得拿出点行动了，十几年的实践早以证明了“以市场换技术”远不如人所愿；北大方正集团公司董事长魏新最近在一篇题为《走出中国制造阴影》的文章也说：“因为‘制造’的产品和企业的繁荣兴旺，掩盖了我们自主核心技术、核心竞争力不足的弱点，而这可能会成为阻碍中国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的重大隐患。”

　　市场我们已经失去了，产品开发技术却仍然没有获得。路风说“因为合资模式不导致在产品开发层次上的技术学习。”解决的好方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走出去”！走出去的含义有两方面，一个是利用全球的汽车研发和技术资源，即向全世界要技术；一个是利用全球的汽车市场和消费资源，即向全世界销售产品。我们如果能够走好“走出去——引进来——再走出去”的良性循环，让之成为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基本模式，中国汽车将会重新赢得市场：

　　走出去，向全世界要技术。全球的汽车研发及技术资源过剩，为民族汽车企业引进来提供了可能，要研发自己的产品，并非完全依靠自身，不是说不好只因时间无多、精力有限，要争取在产品研发的主要环节上不受制于人，完全可以根据国内市场的需要主动地在世界范围内，“让世界为中国服务”，按照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规律，充分利用世界汽车技术和能力存量的资源，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雇佣其研发力量为我所用，或者干脆把关键的先进技术买过来。奇瑞开发的发动机和新车型也就是证明，那款B-11概念车在北京车展上可是吸引了不少国外汽车巨头的目光的；通用的泛亚设计公司目前也已开始为全世界设计新车了。走出去，向全世界销售产品。中国企业天生具有的低端产品的低成本和低价格又为走出去提供了可能，充分利用自身资源，把蛋糕做大，出口到世界上任何需要中国造轿车的地方去，奇瑞甚至已经向伊朗出口了整车制造厂。

　　另外，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早起的鸟儿好吃虫”，在汽车行业内，也需要开发新技术以赢得市场。环保和节能日益重要，燃料电池车是发展的重点，高性能柴油机，汽车导航定位系统，在推广新能源、报废车回收利用、减少噪声污染、开发三维人体模拟系统以研制更好的安全机构、开发智能汽车、建立可靠的电子身份认证体系和开发其他的系统安全保障技术、开发具有自我诊断功能的比较耐用的零件和具有自我修复功能的零件等等方面还有许多工作能做，其实这些也都是我们可以努力的方向啊，我们完全有实力可以在其中的几个方面率先获得一些成果的，毕竟中国人的聪明是世界闻名的。

　　要走出去——再引进来——再走出去，这样我们的市场才不会丢，我们的技术才不会落后，我们的汽车工业才能健康发展，市场与技术的思辨即在于此。（作者：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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