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孔辉:汽车发展的喜与忧 探索中国人的汽车梦

　　郭孔辉（著名汽车专家/首批中国工程院院士）：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今天很高兴能参加这个汽车发展论坛。论坛的题目是《中国人的汽油梦可持续发展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还需要更深入讨论，我希望我们这个梦能够持续发展，我相信也一定可以的。

　　首先一点，讲中国人的汽车梦，汽车发展的喜与忧，中国对策的探索。最后谈几点建议。中国人的汽车梦在大家汽车行业界里面差不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我从事汽车差不多50多年，从饶斌算起来几代汽车人的梦想和努力的结果，三十年一贯制的艰难历程。

　　改革开放诱发的百姓汽车梦，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轿车进入家庭的梦想可以成真，现在中国已经可以生产一流的轿车。而且产量以每年一百万辆的速度在增长，这是老汽车人梦想不到的事情。但是中国人的汽车梦可以持续吗要怎样才能持续？这个我觉得有待分晓的问题。中国汽车发展的喜与忧，汽车产量发展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在私人交通带来的便利，年轻的白领实现国外的生活，企业盈利，我们汽车的记者，说什么都不会干的，就干汽车，汽车是因为很挣钱。盈利很大。

　　中国汽车工业面临全球产业大重组和技术大变革两大机遇。现在也同样存在一些烦恼和担忧。问题一，我国石油消耗已位居世界第二、而交通用油呈快速上升势头，年平均增长近10％（1995－2000）。进口石油迅速增长，世界产油趋向峰值。2000年进口7000万吨，2003年约一亿吨，2010年将进口1.4亿吨。第二个问题是汽车的污染，汽车污染给社会带来越来越严重的问题。阻碍汽车梦的延续。

　　2002年在全社会污染最严重的10个城市当中，中国占5个，而交通造成的一氧化碳和噪声污染分别占各自污染总强度70－90％以上。汽车排气污染程度中国大城市主要空气污染，我国二氧化碳排放已位居世界第二，汽车二氧化碳即将成为全球关注的重大环保问题。废旧汽车的处理问题也开始在中国引起关注，欧盟规定再利用率不低于80％。我们中国一直利用率很高，主要用来做批装车。废弃物比较严重。

　　问题三，汽车的交通安全，我们交通事故频繁，并呈逐年上升趋势，每碗辆车平均死亡人数为美国20－30倍。汽车保有量不到世界2％，而道路交通事故死亡人数占世界15％，我国已成为世界上道路交通事故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我们城市交通非常拥挤，美国2002年交通拥挤造成的执结经济损害达780亿美元。我国2002年交通阻塞导致的经济损失约1700亿元。2002年我国交通事故死亡人数约11万人，执结经济损失超过33亿元，按万率死亡人数，中国是美国的20倍。我们的问题由于汽车的发展，社会问题是逐渐增加。跨过集团逐渐进入，最大最肥的市场，年增百万辆，可以说是风景这边独好。

　　归根到底，还是要靠一些核心的技术。我们现在比较严重的问题是支柱产业空心化。许多中国人担心我们现在技术依赖强度如果不解决，可能会成为跨国公司的车间。我们仍然挣扎于两个怪圈，面临着双重挑战。这个问题已经说了很多年，但是现在还是没有彻底解决。我们面临着WTO和可持续发展。中国对策的探索，1999年开始的“清洁汽车行动”，寻求地方能源，实施欧1，停止含铅汽油生产，推广电喷。甲醇、乙醇在陕西、吉林试行。

　　GTL与煤质DME燃烧进行研究，随着石油价格自然上涨和为降低硫的含量，必将增加石油燃料的成本。863重大专项与跨越赶超战略，这是近两年一直在抓的。2002年启动。许多高校与小公司结合取得重要成绩，但是产业化方面成绩还是不够的。现在有不少没有得到863很多小的企业和高校结合，有作出了很多令人瞩目的成绩。“有心栽花花未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最近我看到一个报道，燃烧电池的指标好象从目前看起来，超过了前面两家。现在有可能逐渐在某些领域上应用。现在问题就是我们跨越赶超战略的支撑尚未到位。核心技术创新欠缺，传统技术需要补课。我们的企业现在还顾不得搞核心技术的研究，忙于合资，已经有些应付不暇。所以很多基本上的传统技术还是需要补课的，我们国家没有给予重视。配套政策引导不力，企业尚未成为创新的主体。

　　支持我们核心技术都说以企业为主体，但是企业往往承担不起主体的角色。现在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政策不到位。第三点是抽鸦片能不上瘾吗？可能不是很确切的比方，抽鸦片抽完以后精神振奋，活力倍增。能不能持续下去，能维持多长时间？要依赖上瘾了以后，自己没有能力的话，这个前途是非常堪忧的。这个属于双赢的伙伴关系要结束，没有能力的伙伴是没有用的伙伴。

　　依赖性合资公司中外方在采用不断提高KT件价格政策，你必须依靠他，必须依赖他，所以鸦片不断提价，这个就得受他控制。合资模式能否优化？这个需要争取的。我们现在国内有很多合资模式，待会我给大家说一点新的情况。这个合资模式依赖不能够长期，能够有一个优化的合资模式。因为合资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模式。没有引进合资我们这些年不会发展那么快，我们合资以后效率是非常明显的。

　　全球各地也可以看到，但是合资以后，能不能持续下去，这个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一个优化的合资模式。几点建议，是企业要因势利导，要走自强自足之路，坚持引进、消化、创新的路线。这个跟日本、韩国完全不一样，日本、韩国引进一美元差不多要花五美元做这个工作，最后胜过合作的对象。企业要努力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是很容易了。

　　要鼓励公平竞争，给国民以非国民专有的“国民待遇”。这个花有点绕嘴，真正的国民反而没有国民待遇。要抓住机遇，积极发展，积极主动介入技术大变革和产业重组，不能消极等待跨过集团设计的重组。还建议国家工程，发展核心技术，包括补课。很多认为，国家工程是不合理的，不符合WTO的原则。这个资本主义最发达的国家，美国，欧洲也好，日本也好。前不久，克林顿在位的时候搞完国家工程，使得美国维持领先地位。

　　解决政策层面的问题，我觉得首先我们要弄清节能、环保，到底一斤多少钱？这说白了，现在很多环保看不能经济效益，看不到经济效益，很多政府部门觉得拿出钱来心疼。我建议我们国家有关部门把这个节能和环保为子孙后代能够保存一些资源，能够有一个好的生态环境，要把它量化，说简单一点，就是节能和环保到底一斤多少钱弄明白，以后有一个估价，投入这个钱是否合算。为子孙后代，请给予节能环保产品消费者以优惠。现在在美国加州推行很好，在加州买一辆车可以减免税收。

　　要实现这个技术，每辆车大概要增加成本6千到7千。政府没有给予一定的支持，根据没法进行。加州现在执行的是买一辆车减免税收6000元。允许这个车可以走两个人以上的车可以走的路。专门有一个画方快形的，专门给两三个人走的通道。一个人开着也可以走这个通道。很多优惠加给他以后，这个卖得越来越好。

　　另外就是燃油税为何迟迟不能出台？我在海南岛开车很痛快，到处没有收费，买车人越来越希望买省油的车。很多讲排场的大车，大车耗油量大，占地方，拥挤程度也增加很多。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政策，我们迟迟不能出台，这个实际上是既得利益在作怪。这些问题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制定废旧汽车再利用法律积极推进环保节能汽车的失范运行。

　　我知道北京、深圳、广州大概在做这个工作。技术上已经逐渐成熟，应该可以进入这个阶段。我们尽快发现问题，尽快推广。使得环保问题进一步得到解决。改革体制、政绩指标优化，解决国企行为短期问题。包括很多开发区的主任，他不知道怎么搞可持续发展。这些都希望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

　　要鼓励企业创新投入。我想比较现实的办法就是给本地化开发以优惠的政策。本地化开发，不管你是合资企业，外资企业，本地的企业。只要是本地化开发的都是都给予优惠，这样就能鼓励本地化产品的创新。促进禅学研结合的政策。鼓励自主创新来形成自己核心技术，专利与相应的技术标准。过去我们专利很不正式。汽车现在应该开始正式些了。我们有了专利以后，可以根据专利制定标准。你要符合他规定的标准，就得用它的专利，要收费，这样可以维护我们的合法利益。

　　加强交通设施被套建设和管理，研究推广高薪技术，系统解决交通瓶颈问题。现在很多人觉得我们好象不依赖别人，这是没可能的，因为我们跟他们差距太大了。到底赶超的技术有没有可能？世界历史的发展从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任何实务都有它发展，发展和消亡的过程，任何一跨过集团也不会“万岁”。

　　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一些企业所存在的问题，我们合作起来，国家加以引导，还是可以解决的。落后是因为我们没有机会干，没有发展权就永远没有机会干。我们没有机会学习，去实践。当然我们的能力有体现不出来。像乒乓球冠军不断更替，起初总是打不过别人，但新的冠军总是不断的出现。

　　现在合资企业也出现一些比较好的模式，一个是长安，他这块通过合资不断学习。有一次我问了，本地发展与合资这方面差多少？他说差多少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的学生都跑到一汽大众去了。我们这儿不是赚钱，我们本部的公司绝不比合资公司的技术人员低，甚至于有的还高一些。在自主开发上，意大利自己办了一个公司，不断在搞。

　　我们今年评国家进步奖是在上海评的，君威五月实际上是在原来通用的加以修改。零件号都是美国总部承认的，进行统一的管理。技术人员水平提高很快，这样做的结果是，我把它叫做发挥合资双方的能力比单方能力要好。结果君威投入市场以后，效果非常好。我在网上看到了有人说，我百分之一百赞成中国人搞合资。就像我们共产党历史上曾经有过两个合作，跟孙中山的合作目标一致的，跟蒋介石合作，他想吃掉你，做法是不一样的。

　　往往优化的合资模式也是要争取团结中有斗争，在斗争中团结。汽车工业中心的转移历史，1914Ford创造的流水生产与另部件互换，1920年每分钟一台T型车下线，使世界汽车工业中心移到美国。有人觉得是不是这是一个规律，汽车中心天道如日之行空－向西？这个有一定的规律性。我们中国这边有什么优势？我们市场潜力很大，劳动力的价格与质量，综合工业水平不断提高，很少劳资纠纷。

　　我觉得国民经济的发展，能够可持续发展有很多问题，关键的一点是我们资助产业能不能搞下去。日本的经济实力比我们强，为什么？因为他资助产业汽车电子核心技术非常强大。所以它就能够在世界上一个经济强国的地位出现。我想我们要干、创新，我们就能持续。不敢干、总觉得我们跟人家差太远，没办法干，我们就不能持续！

　　中国汽车工业的使命就是要条出两个怪圈，迎接双重挑战！“两弹一星”和“载人航天”的基本经验。我觉得关键是要有好的机智，我们上天不要忘了一个人。汽车是一种由上万件复杂零件组成的高技术产品，开发难度确实比零部件数目少的较简单的产品要大得多。但中国拥有十三亿人口，且各方面都在飞速发展，汽车开发即使有十万个难关，被十三翼一处都是小事一桩。

　　我们正面临全球汽车制造业转移和国内汽车消费市场兴起以及汽车高新技术革命三大机遇和挑战。只要我们不妄自菲薄，同心同德谋发展，中国汽车业乃至中华民族的全面振兴是完全能够实现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