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就要开吉普--怀念我的六切(故事版）

　　由于我属于比较勤奋的男人，所以添置车子比较早，虽然第一辆六缸切是二手（六年）的，但到我手里后，把她修理得很好，所以开起来也是顺手的。记得第一次在外面抛锚是N年前的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和刚认识不久的小英去半山（杭州的一个地方）她一个朋友家送点东西，去的时候，感觉车子有点盹，当时也没在意，等我们从小英朋友家出来时已经快12点了。当时的半山到了晚上比较黑的，也没什么灯，一路下坡的时候还比较顺畅，但拐了个弯以后，车子一盹一盹的越加厉害了，我连忙靠边停车，打起双跳灯。打开前仓的盖子，看看也没什么问题，线路也是好好的，当时我就担心是化油器出了问题，我又没有工具（其实是分电器的感应器出问题了）。只得打电话给一个朋友，叫他带修理工来，结果那朋友晚上吃夜宵喝多了，接我电话的时候舌头都含糊不清了，我就没说车子坏在路上，我那朋友很讲义气的，喝成那样也会来的，万一开车路上出了事，我就担待不起了，索性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后来一想，这么晚了找修理工也不好找，就回到车上对小英说：要不你先打车回去，我今天就呆在车上睡一觉，今天太晚了，只能明天再找人修理。小英说她想陪我一起，平时我很忙，也没什么时间在一起说说话。就这样，我们两守在车里说了很多很多，由于夏天天气热，起先是打着空调，后来怕油没了，就关了空调，但车里闷，窗子开着有蚊子飞进来，又只能将窗子开一点缝隙透气，但还是热。我就让她一个人呆在车里，我下了车抽了根烟，但又不敢走远，因为这里是郊区，万一出点什么事，那我不是惨了。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凉下来，两个人静静地呆在车里，由于出了汗，空气中弥漫着她的体味，淡淡的，很好闻。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以为她睡着了，凑过去看看她，平时没敢这么近地看过，弯弯的细眉下，很长的睫毛，鼻子不大，性感的嘴唇半闭着，我记得当时一阵冲动，忍不住在她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但我还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脑袋，她的舌头湿湿的仿佛开启了我的勇气之门，体内的血脉极度澎湃起来，张扬着自己的情欲……那一夜，她属于我了。

　　由于第二天她还要上班，我只能叫她先打车回去了，然后我打了一通电话，终于叫来了修理工把我的问题解决好了，记得当时没带配件，也不知道修理工是怎么弄的，反正能开，后来到修理厂换了感应器就好了。

　　切车就是好，她能带我们去很多一般轿车不能去的地方，原来的杭州是一个围绕着西湖而呈放射状的城市，由于有湖，就有丘陵，虽然不高，但有些地方还是很幽静的，正所谓“无人迹处有奇观”。由于有了切，我和小英也在很多叫不出名但风景很好的地方留下了足迹。

　　由于小英是当时杭城广告界的才女，人也长得漂亮，追求的人固然也多，我也知道她应酬很多，但我心想，属于我的自然是我的，如果不是我的，强求也留不住的。有很多次，她坐我车上，某某的本田虽然是好，但还是坐我切车上感觉塌实、安全。记得有次晚上她有应酬，说好了我去十点接她，我等在黄龙饭店门口的时候，看着她出来，几个酒囊饭袋的男人都纷纷献殷情地要送她，但我坐在车里看着她一一谢绝后，在那些男人贪婪的的目光中走上了我的切诺基。我心理很甜蜜也感觉很幸福。那天晚上，后来我们游车河的时候去了万松岭，记得停车在一片树林间，她依偎在我怀里向我提了一个要求，也就是这个要求，使我若干年后换车了。

　　当我们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安静下来时，她看着我的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对我提了一个要求：你的切只能坐我一个女的，可以么？面对她有些苛刻的要求，我想着她对我的柔情，就利马答应了，因为我知道，我工作的性质使我和女性接触的不多，即使有接触的话，人家也都有车而且也不屑坐我的车（在很多女性眼里，切车是低档次的）。

　　记得当时她拿了剪刀剪了一些她的长发然后缠在我的手指头上，让我发誓，然后要我拿出打火机把她缠在我手指头上的头发烧了，我都一一照做了。没曾想到，就这样让我失去了我的切。

　　那年的冬天，好象是一月底的一个下午五点，本来说好了我去接她的（她说她去医院体检），但后来我接到大基基的电话，他去临安（杭州附近的一个地方）收货款，结果车子抛锚在路上，让我去救援（由于信号不好，讲完电话就联系不上了），我立即打了电话给小英说大基基出事了，我要去临安接他回来。小英知道我们的习惯，只要是切队车友出了什么事，不管什么情况能去帮忙的都要尽量去帮忙，一定要把队友安全带回来，这是玩切人的个性。

　　我当时带着几样必备的工具就上路了，由于年底大家都忙，想想又不远，我就没有叫其他的切车，就单独出发了。记得出发时是六点，到临安一般半个小时就到了，但那天车多，加上天气雾蒙蒙的（好象要下雪了），所以多开了点时间，路上我一直在打大基基的电话，但就是打不通（事后知道他手机没电了），等到了临安后，我就用车台开始呼叫，刚开始呼叫不通，我想起他跟我说过，他的一个客户是在临安的青山湖的边上（还一起去玩过那里风景也不错的），就试着往那个方向去找。一边走一边用车台呼叫，等离开临安市区有十多公里的时候，车台里陆续地传来了大基基呼叫的信号，原来他也不知道我是否来了，就用车台呼叫，看看能否有人听到或许会来救援。

　　等我和他联系上时，得知他车子因避让对方来车而翻下了公路，翻车的地方离我不远了，我打开了所有的灯，慢慢地开在那条满是泥泞的山路上了。大基基在车台里指引着我前进的方位，他能看到我的车灯。等我开到他翻车的地方时，发现车子没法下去，我把车停下，周围仔细看了看，然后发现要退回几百米的地方有点路，可能可以下去，我就试着将车开到那位置，为了保险起见，我将绞盘的绳索放出来，用抱树带将绞盘联结在一棵粗的树上，然后自己驾车倒车下去，这样拖他起来的时候方便。

　　幸亏他翻车的地方有一些小树，否则滑下去的话，那就很难说了。侧滑的时候，他的油箱渗漏了，看着油一点点地往外渗漏，大基基坚持没开空调，而哆嗦在车内用车台呼叫着。他的出纳（要对帐的）估计手臂骨折了，肿了很大，头也撞开了口子，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但血还是往外渗透。不过大基基伤得不重，估计也就是皮外伤。

　　看着自己的对友（也是朋友，平时经常一起玩的）伤成这样，二话没说，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那女的身上。然后和大基基商量怎么把车先正起来（车子左面压在地面上），为了尽可能地不伤车子，我们用兵工铲铲了几根小树垫在车的侧面受力位置，然后用绞盘锁住底盘的大梁，然后我启动绞盘，大基基用木头撬动车子，折腾了一番，才将车子扶正了。车子正了以后，一检查，方向是好的，刹车也是好的，油几乎没有了，灯光也没用了。

　　拖他的车上路很麻烦，由于路滑，有的时候我的车滑得左右漂移，后来拖到一半的位置，怎么也上不去了，此时天也开始下雪了，我们停下来，抽了根烟。还是用绞盘，因为拖到了一半的距离，12000磅的绞盘绳索也差不多够长了，我先爬上去，然后倒过来，用绞盘绞他的车，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大基基也拖了上来。

　　由于大基基车左面车窗玻璃破了，我叫他穿上我的外套和我的毛衣，叫他的出纳坐我的车上，然后准备拖着他回杭州，估计两个小时就能到杭州了。这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想着要打个电话给小英，一摸口袋，发现电话没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估计是用工兵铲的时候，不注意给弄丢了。由于出纳用的是小灵通，没有信号的。想想没办法给小英通电话就算了，她应该会理解我的。

　　回杭州的路不长，但是路上有积雪了，比较滑而走得更慢了。由于大基基的车没有灯光，我很担心人家会撞上来，但是快到杭州的时候，我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在留下过来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柳州五菱因为没看清我后面拖着车，从侧面将大基基车的尾巴给撞了一下。也因为大基基的后杠是ARB的，那五菱的水箱破了（估计发动机也得保养了），但大基基大车后轮凹进去了，没法开了。如果硬拖的话，后桥可能要报废，我想想还是提议先把车子找一安全的地方停着，然后第二天找拖车来。然后我们先回家。就这样，先送出纳去医院，没有骨折，但伤筋了，头也包扎好了，就去开了宾馆（不敢回家担心家里人担心，再说这么晚了）。

　　第二天的事大基基自己能处理，加上我第二天有会议，就没陪大基基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空了才和小英联系，没想到她电话关了，我以为她在开会就没注意，下午一忙就忘了。等到五点多的时候，才想起还没和她联系呢，就打电话给她，结果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后我想解释，但她说她不想听我解释什么，我也就没在意。

　　事后我才知道她一下午都坐在我的车上，我曾经给她配了我的车钥匙，她等我下班的时候可以先到车里坐着（我的应酬也多）。她是去做了人流，因为他不想耽误我的工作，而自己一个人去承受了，叫我去接她是怕她一个人回不去（那时候打车很难），但我一晚上联系不上，我的电话没人接。当她第二天到我公司楼下，坐到我的车里时，发现了我的后座上有血迹，而且还有女人的长头发（是染过的，小英没染过头发），更有一件撕破的女式内衣，当时给大基基的出纳包扎时，大基基怎么会撕她的内衣呢（我一直没搞懂）。

　　一直过了两周，小英才让我见她，我看到她时只是觉得她很憔悴（当时还不知道她做过人流了），然后她很平静地告诉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 问能给我个理由么？她说她要去新加坡了，记得原来她告诉过我，世界著名的某广告机构曾经委托裂头公司找过她。我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是来通知我的么？我知道你很优秀，追求你的人也多，也比我强，虽然我只开一辆破吉普，但我一直在努力，不过你还是有选择你的幸福的自由，然后就摔门而去。

　　…………

　　大约过了两个月，她来电话，问我能否送她去机场，她要走了，想再最后一次坐我的吉普。我去了，临去之前洗了车，然后带着说不出来的心情去了，还准备了一束她最喜欢的香水百合，从她家到机场的路上，我们在车上都好象很沉默，我的车里放着曾经伴随我们疯狂过的老歌，我从余光里察觉她的眼角滑落了一行泪珠，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

　　等到达机场时，我帮她把行李拿到了推车上，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给我说，回去的路上看吧，然后跟着另外一个早已等候的男人身后一起出关了，我目送着她那曾经熟悉的身影，一把将她给我的信封捏作了一团，默默地回到车里。

　　坐在车里，闻着她留下的香水味道，展开了那揉捏过信，一切一切，她都误会了，而我就这样因为我的不喜欢解释而葬送了我和小英之间的爱。当我冲出车而想返身去追逐她的身影时，她乘坐的航班在我的上空滑过了一道美丽的弧型离我而去了。

　　从机场回家的路，我记不得是怎么开回来的，但一个念头从我心理由然而生——焚车！为我的爱而送行。于是挑好了日子，去办好了报废的手续，支付了一些费用，而将车子开到了半山，没能停在那次坏车的地方，因为那地方烧起来会比较麻烦，找了僻静的地方，将油泼到了车身上，点燃了火，看着我的爱切——我的吉普在火焰中去追寻我那失落的爱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另文中借用了大基基的名字，在此表示冒昧！）

　　作者：废墟

（ 责任编辑：张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