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逛车展之七：汽车与文学

　　呵呵，你们不要侵犯俺的肖像权！刘姥姥对那些举着相机的人说。

　　刘姥姥，俺们走，俺当年的小兄弟都来了，没准他们还要把俺们扔到黄浦江去。

　　刘姥姥跟着阿Q走，刘姥姥在外滩绝对找不着方向。她最后看了两眼黄浦江面，两艘长的拖驳正从江面驶过，吃水很深，上面是装着集装箱，拖驳拉响长长的汽笛，此音挺震颤人心的。

　　一个骑摩托的警察站在汽车边上。见了阿Q，说：你们违章停车了，跟我走吧。说罢，一脚发着摩托，骑着就走。

　　阿Q刚要辩解，却没机会，只得用哭腔说：俺又不是要故意违章，车库门锁着了呀。阿Q说也没人听，只好上车，开着车跟警察走。

　　刘姥姥说：躲了乞丐，躲了摄影贩子，却没有躲过警察。

　　刘姥姥，俺是老鼠，警察是猫，没办法。开车的难处你是看到了的，俺们总不能把汽车揣到裤兜里游玩。

　　到了警察局，院子里停满了违章车，不过，人家都是少男少女，少数有中男少女，阿Q和刘姥姥是中男老妇，额外引人注目。因为人人都不怕罚款，扣分对付不了外地驾照，警察设计了以到警察局过夜的方法制裁违章者，这法子据说十分有效。

　　好容易到了早晨，晨光从浦江上升起，漫天的红霞濡染了柔凉的上海之晨。警察局院子里的车听见放行令后，一齐按响了喇叭鱼贯地驶上公路。

　　一辆车里都装着一部爱情故事。阿Q坏笑着说：刘姥姥，就咱们没有爱情故事。

　　阿Q，很失落是吧？下回俺带了黛玉来，你看怎么样？

　　好哇，俺只要看上林黛玉一眼，你就叫俺跳黄浦也不足惜啊。

　　那不好，世界上没有了阿Q，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泛味的世界。

　　刘姥姥，你说说看，什么刘姥姥，林黛玉，阿Q，都不过是作家编出来的，可是世人真的把俺当成真人真事，你不觉得奇怪么？

　　不奇怪呀，人生就是一部文学。阿Q，你想一想，这人世间的恩恩爱爱，争争斗斗，哪一样不是文学啊？

　　说得有道理。人都在演绎一部文学，不过是你活在《红楼梦》里，俺在《鲁迅全集》里面。但是，文学与汽车有什么关系？

　　汽车承载的文学就太多了，你没听说美国有三分之一的爱情故事发生在汽车里面吗？所以，美国人不肯造小车，这却给日本人钻了空子，日本造了许多小车，卖给美国人，成了汽车大国。

　　刘姥姥，你从哪打听来的？果真如此，美国自己为什么会给日本人这个空子钻？

　　这大抵是一个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结合的主题，那美国鬼子，有钱的时候，就开浪漫主义的大车，没钱的时候，就开现实主义小车，如果你开着一辆大车去救济署领救济金，人是会有看法的。

　　哦？看不出你这乡下老太婆居然懂得如此之多，是在大观园听的吧？

　　不是。俺不是喜欢逛车展么？你以为车展只展汽车啊？车展说到底，是展人，展的人的智慧与创造，展的是各种各样的人生。你看，造精细化的汽车的国家，那里的人生活也是精细化，造粗糙汽车的国家，那里的人生活也粗鄙化，汽车是反映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