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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是从《谁来装备中国》这本书认识程远先生的，俺那时候在北京一家报纸副刊当编辑，当时以为写这部书的人是个小青年，准备拎瓶二锅头去与他聊聊，并且专门去书店买到这本书，俺那时候就觉得程远这个人值得研究，虽然在俺当时看来，程远先生的思想底蕴浅了一点，文笔也略嫌粗糙，但是俺想人无完人，能认识到中国的装备业无以为继，这很重要，是个好青年。后来，俺写时政文章受挫，就一心一意跑去游历山水和研究中国美食去了，搁下了这档子事，直到又来走写汽车这条穷途末路，才又注意起程远，然此时俺心已老，似乎程远先生亦不年轻。所谓沧海桑田，旧时的激情已退潮了三分。

　　再读程远，感觉很失望，似乎早年的程远已然蜕壳，俺心有十二分的婉惜。一个人是可以在时间里变老，生物之规律不可抗拒，但愚以为，俺染霜的双鬓，决不是意志衰退的白旗！俺希望坚守过去那个青春的选择，无以摧之！坦白一点的说，程远先生不止是与过去有了差别，简直是天翻地覆，现在他的汽车报道或评论文章，越来越让俺不堪卒读，有时竟令俺惊悸般的颤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比如，读《尹同耀：自主品牌的生态环境正越来越好》这篇文章，尹同耀本来可做一篇好文章，尹手下的奇瑞，恰似计划生育时代的超生儿，托了上汽那个远门亲戚才上的户口，造汽车是尹同耀生命中的创造冲动，像诗人的诗歌创作冲动，那创业中的点点滴滴，那奋斗历程中的崎岖与艰辛，太约都是可以好好着笔的，从１９９７到２００５的奇瑞，恰是一个８年抗战，奇瑞也一举成名天下知。然而，程远先生上来一甩笔，就来了个“ 中央强调自主创新后，自主创新的大环境就变了，政府部门的重视程度提高了，这种精神的鼓励作用是无法评估的。”如果再添补上两句：“虎头山上的黍子长得沉甸甸的，粮食呈现一片丰收景象”，俺会误认为是在写大寨人和陈永贵，而不是奇瑞和尹同耀。奇瑞八年前搞汽车自主创新，中央八年后提出全民族自主创新，这个时序还是必须确定（奇瑞是专项的，中央是全面的），否则，将来的中国汽车史又成一笔糊涂账。

　　程远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啊？再说，如果政府一重视就出来了自主品牌，自主创新，那这个创新也太容易了，让中央多发几个文件就是。况且，那已经重视了５０年，集１３亿恩宠于一身的第一汽车集团，怎么就没有搞出个自主创新系列呢？那巨大的东风汽车集团，怎么在创新的道路上忽然停步不前了呢？尹同耀先生以前也是一汽人，他在一汽算颗螺丝，至少是一根轴。还有，那珠三角和长三角的代工经济地位，是否也发个文件一重视就也指日可改？事实上，奇瑞的发展，最好的说明恰恰是走了坚定不移的市场路线，也就是说走自己的发展道路，在跨国公司与大国有集团的围追堵截中的艰难缝隙中生长起来。俺想，中央似乎也不缺你一顶信手拈来的高帽子吧？说话不要太肉麻，姿态也别太奴性，设若尹同耀也有这样一身点媚骨，这奇瑞断走不到今天。毛泽东同志曾说过，群众才是创造历史的英雄。搁在奇瑞，十分恰当。

　　自《谁来装备中国》以降，程远先生的变化一直叫人捉摸不定，确实也令俺失望。鼓吹一把自主品牌，再怎么肉麻点也算过得去，因为在长安街上，早就是满街跑着跨国公司的品牌……然而，再来看程远先生做客东京的对话：“初次近距离接触中国，稻叶先生对中国留下最深的印象有两点：一是中国汽车发展速度之猛，是世界上以前任何一个市场都没有经历过的；二是在发展汽车的同时，中国政府就很重视环保与节能，设法让两者在协调中发展。在稻叶先生的记忆中，欧美和日本等汽车发达国家，都是先大量普及汽车，然后才着手解决节能和环保问题，在中国却是同时并进。

　　以记者之见，中国政府的做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是中国人口太多，基数太大，如同温家宝总理说的，不管什么问题乘以13亿，就是一个大得不得了的数字；二是近年来我国汽车发展速度太快，相关条件不能同步发展，环境难以承受；三是我们汽车发展起步太晚，世界资源已为发达国家先我使用殆尽，大气也已被他们污染得一塌糊涂，我们可能是“压垮屋顶的最后一片树叶”。

　　稻叶先生表示，在中国市场上，丰田公司首先要在激烈的竞争中获胜，同时要在中国重视环保和节能的大环境中，做一个环保技术领先的企业，某种程度上应该放弃一些商业利益，为中国环保和节能做出贡献，他说：“这是我们丰田汽车的社会责任”。”（引自程远《丰田――我们在中国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程远先生用他生花的妙笔，就这么将一个曾不屑于与中国合作，只是看到跨国公司在中国赚得盆满钵满，才匆匆兼并大发借船巧渡到中国，且一进中国即在短时间内抛弃天汽，拥抱一汽，盘踞天津，巧占成都，突进广州等一连串汽车版图扩张运动的丰田公司，写得比白求恩还好。人不光是要到中国来帮助中国汽车工业发展，还要帮助中国的环保事业，程远先生生生将一个主管中国业务的丰田副总裁稻叶写成了东方白求恩：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为了中国汽车工业和环保事业发展……但是，认真研究一下，那不过是要为到中国来推销混合动力打伏笔。

　　上述两篇文章，空洞无物，过多肉麻，程远先生看上去是掌握了一种镀铬术，使什么事物都能光亮，凶猛无比的跨国公司巨鳄，在他笔下也如同乖巧的熊猫。再看程远先生另一篇文章，那就非同一般了。这篇文章是丰田公司在中国发动２００５年冬季攻势中千千万万篇文章中的一篇：《吉田键：雷克萨斯要重新定义豪华车概念》。这篇文章首先发在《中国青年报》程远先生主编的版面上，搜狐转载。程先生在此照例是以其既定模式，将采访对象写满写足，将人家的美言又锦上添花。但是此时，程远先生不是写吉田键了，是要刻意把雷克萨斯写成世界汽车的闪亮王冠。

　　比如：“2005年东京国际车展的媒体日，发布会开始前一个多小时，雷克萨斯GS450h展台就被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以至于提早半小时到达的‘特邀嘉宾’，也只能站在人墙后面翘脚尖。这辆装配有‘世界上第一款前置后驱混合动力系统’的豪华轿车，‘将环保与强大性能完美结合’，声言要“重新定义豪华车概念”，自然成为业界和媒体关注的热点。”

　　在国内有点儿奴性还是说得过去的，在洋人面前也如出一辙，又自个儿说雷克萨斯感觉还不足以取信于民，且要来一个“短短14年时间，雷克萨斯在美国市场销量就超过了奔驰、宝马，被美国人称为“雷克萨斯品牌奇迹”。果然是这样吗？美国人说了雷克萨斯品牌奇迹的话？哪些美国人说的？美国人在哪说的？是丰田公关部的美国人说的吗？这种借人之口以捧人的法术太司空见惯了。

　　雷克萨斯果然如程远先生说的那样，在北美超过了奔驰宝马，已经不是追赶世界豪华车吗？程远先生笔下的吉田键说：“雷克萨斯不想成为豪华车市场的追随者，而要成为领先者，不与既有品牌的传统优势进行竞争，我们有更好的东西进行赶超，比如混合动力。雷克萨斯的理念，是在任何方面都要给顾客一个至尊的服务。”听起来，雷克萨斯真的好像非常萨斯，特别萨斯，但俺新近查了《华尔街电讯》WSWire.COM ( 日期：2005-10-19 09:38)报道，美国豪华品牌的官方9月份销量统计（没包括保时捷、法拉利和劳斯莱斯）：奔驰E级： 销量4544辆；价格区间：50050 - 81800美元。宝马5系 销量4137辆；价格区间：42500 - 57400美元。雷克萨斯GS 销量2739辆；价格区间：43150 - 51375美元。雷克萨斯好像没有比奔驰和宝马萨斯多少嘛，销量略少，定价也略低。蒙俺们没去过美国么？

　　但是，程远先生又用蒙太奇的新闻写法猛然一跳，笔锋一转，到了记者会上：“就雷克萨斯的抱负而言，达到了在美国的目标，仅仅是它迈出的一小步。吉田键先生在和记者座谈时表示：雷克萨斯家族会进一步发展壮大，要成为“21世纪的全球豪华车品牌”，自然下一个重要目标就锁定了中国。雷克萨斯是去年北京车展期间正式登陆中国大陆的，并将过去的译名“凌志”改为“雷克萨斯”。但是雷克萨斯要在中国也像在美国市场一样成功，并不容易。”

　　俺特别留意程远先生这个“自然下一个重要目标就锁定了中国”，因为俺一直认为，日本企业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他们最先进的技术拿到中国来生产制造，而且即使企业愿意，日本政府也会横加干涉，丰田这下子怎么破了这样大的天荒，太阳从西边出似的将其最伟大的进行技术全盘拿到中国来呢？以程远先生的说法，混合动力的雷克萨斯是非常先进的。

　　俺查看了另一个消息报道：“环保又节省燃料的混合动力汽车，因其售价较一般汽车高出三四千美元，以致销量有限。2004年在美国约售出一千六百九十万辆汽车中，估计混合动力汽车约占了八万八千辆，在美国汽车市场的占有率约百分之零点五。同时预估，混合动力汽车在2010年前将达到最高百分之三的汽车市场占有率。”原来如彼，很牛的十分先进的代表２１世纪的混合动力汽车，去年度在美国只销售了八万八千辆！而且，这里面还不止丰田公司一家的销量，因为其他公司也制造有混合动力汽车。

　　北美的市场俺大致有点明白了，丰田为什么要锁定中国这个重要目标。俺发现一点，今年冬天毫不谦虚的丰田公司以及程远先生，为何总是在提到北美市场以后，即说在全球共销售了多少，只字不言欧洲，欧洲那么大一个市场啊！况且，欧洲是世界环保主义策源地，众所周知，小布什因未签京都议定书而惹得欧洲一肚子气，既然混合动力能使发车那十几秒的排放都降至为零，环保的欧洲可以等闲观之？却原来，欧洲人现在还在用他们认为是洁净主义的柴油车，欧洲人认为，“混合能动力车的长期可靠度仍有待观察，也因未来更换电池的大笔花费”，所以，他们对雷克萨斯很不上心。据欧洲的观察机构预测，雷克萨斯今年在欧洲的销量将可达一万九千六百辆，在推出雷克萨斯新款车后，估计明年可成长到三万两千八百辆，到2009年时则应能成长到四万五千辆。

　　据英国汽车工业数据（Automotive Industry Data）统计，至十月底，雷克萨斯2005年在美售出二十四万两千辆汽车及卡车，仅次于宝马将近二十七万辆的销量，高于通用凯迪拉克的十九万八千辆以及奔驰的十七万五千辆。欧洲方面前十个月豪华车销量由奔驰的五十八万四千辆夺魁，宝马五十三万两千辆居次，奥迪五十二万一千辆居第三，雷克萨斯一万六千五百辆！欧洲评论家说，这个销量，让人几乎忘记了雷克萨斯的存在。这么说，中国注定是丰田的一个实验市场了。

　　各方面的统计数据都不可能十分确切，俺也是将信将疑，真正清楚真实销量的还是丰田公司的统计员，但是他不会出来说。俺这下却多少心里有了数，即在中国吹得红透半边天的混合动力，对于北美市场来说，它因为售价高出传统燃料的车几千美元，只占了市场的百分之零点五。而欧洲人且还没有认为它是一项可靠的技术，并且存在电池的可靠性和更换电池的巨大成本问题。

　　那么，俺可以说比较明白了。没有吃过猪肉，俺也见过猪走路，北京却是不乏电动自行车的，俺见那骑电动自行车的主，一停车就拔了电池走路，挺沉的一个家伙还提在手上，即使是妙龄女郎也不例外，盖因为怕电池给人拔了，它比较贵。而且，电动自行车也是总要换电池，这换电池的成本可不低。但是，程远先生通篇文章里，只选择性地提了雷克萨斯的先进性，只字未提它的电池寿命几长，如何更换。包括现在已经上市的普锐斯，据坊间称，普锐斯在北美的价格是二万一千美元。这个价格，对于中国人来说，并非便宜，尤其这个电池问题，别人家不可能生产，只有生产商独家供货，这与烧汽油和柴油的车不同，随便哪都可以加油，电池问题可能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俺写程远先生这文章，一定要交待一下，电池寿命几长，一辆混合动力车用到寿终正寝需要几个电池，它的总成本支出是多少。否则，买车人的后果可想而知。俺不理解程远先生何来如此之大的疏忽，毕竟是老记么。

　　据一些零星报道来看，丰田的混合动力车在日本已经受到政府的支持，即由政府来为消费者支付电池这一块花费，如果真实情况如此，那么，在日本使用混合动力车的消费者与中国的消费者不可同日而语。中国政府会否为丰田的混合动力车推广埋单？俺想九成九不会，即使中国政府很想环保，却也没有扶持跨国公司的先例。

　　显然，丰田公司有它既定的目标，它要开拓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既然北美的混合动力车销量只达到百分之零点五，欧洲市场简直是无法开拓，在这个时候，拿着最先进的汽车技术到中国来也就十分好理解了。但是，丰田一做二不休，坊间盛传，丰田在帮助中国政府制定混合动力国家标准，中国南方工业集团副总经理 长安集团公司董事长、总裁尹家绪特别指出：“我在两会上就提出：由于目前，在世界范围内还没有一份公认的混合动力汽车标准，但是，行业发展，标准和法规必须先行，所以，我们应将混合动力汽车的标准和法规提高到一个战略高度来规划。没有自己的标准和法规，就会严重阻碍民族汽车工业的发展，在技术引进、产品开发和认证等方面受制于人。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想把握这个标准。丰田汽车公司由于在中国率先推出混合动力PRIUS轿车，他一直也是想把他的标准定为中国标准的。丰田极力推动自己的混合动力车标准，是想用他的标准代表中国的标准，但如果按照丰田的标准就要走丰田的路线。

　　这就要引起我们高度的重视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提高自己国家的产业、自己的行业（对标准的参与程度），应该（由自己的企业）把握住中国汽车行业的标准。因为国际上的标准、其他外国企业定的标准今后会让我们的费用更高。

　　（因为）行业标准或者国家标准对企业造成的影响是绝对不可小视的。你看西门子现在（赚钱）靠什么？基本上就靠（他的）专利。用了他的东西（其他企业）就要付钱。（其他企业）为什么必须要用他的专利呢，因为他代表着行业标准。”

　　当然，这事情作为汽车产业界外的程远先生不一定清楚，如果不是业内权威且有责任感的尹家绪提出来，我们可能至今也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却是足够教育程远先生以及龙永图先生的。跨国公司的利益诉求是无止境的，大家警觉一点好，毕竟不是平头百姓。

　　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张小虞坦言：“中国在混合动力标准方面已经被动！如果国家延用它（丰田）的企业标准作为我们国家的标准，对长安来说就是很大的被动。 所以这也是一个教训。我们的企业，包括大企业，以前从来不关心标准的制定，认为这是国家的事情。但是，相反，国外的大公司都积极参与国家标准的制定，这也是一种错位。大家知道手机的3G标准现在就抢得很厉害。所以，很多东西在它开发的阶段，只要我们认准了，就应该首先申请专利，来保护我们自己，否则我们就会很被动。轿车的国家标准是一个国家从法规上制约新产品上市的一个手段。如果我们国家有这个标准，那么丰田的PRIUS混合动力轿车在中国要想上市，我们就有充足的控制权。也就是说，你哪怕要卡它，也得要制定标准。当然制定标准要考虑很多问题。如果你这个标准定的高了，同时也把我们自己挡住了，有这个问题。所以我刚才讲了，新的技术领域，新的能源领域，我们要创新，要抢先申请专利技术。要抢先参与国家标准制定，抢先成为行业标准。

　　所以现在讲的技术创新，它也包括在标准方面的创新，在标准的制定方面，我们的企业实际上已经很被动了。包括混合动力，现在，大街上混合动力的车不让跑，因为我们没有标准。一旦外国的哪个公司到中国销售这个车的时候，如果没有标准，就等于他说了算，你要想说了算，你就要制定更加科学的标准。”

　　尹家绪针对丰田的行为又指出：“从这点上来看，他（丰田）很狡猾，从2002年开始，他（丰田）就与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搞了一个混合动力的联合项目，提供了一定比例的资金支持。而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正是制定国家混合动力标准（包括相关文本和条例）的主要机构。它（丰田）很可能通过这个联合项目，绕过一些政策壁垒，使他（丰田）的标准成为这个全新的汽车领域既成事实的标准。尽管这个联合项目现在还没有公布任何结果，但是如果是按照这个路子走，我担心…。（因为），实际上我们有不少单位，往往是看到小钱，就把大的（利益）丢了。”

　　够了，俺以为，从尹家绪和张小虞两位对丰田在中国进行混合动力汽车的投放到染指中国国家标准这事，已经说得很明白，俺也就不再多论，坊间实际上还有不少的议论，俺说程远先生不清楚这事情，也是出于一种猜测，毕竟俺拿不准程远先生到底听到这样的风声没有。但是，以俺在汽车方面的信息闭塞，关注度的投入较小，俺前段时间一直在整理俺的《旅食天下丛书》三部书稿，但俺却也知道一二，看起来关于中国汽车产业，关于中国装备工业发展，关于中国在世界的竞争力的提升，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然而，俺在此也只想回应程远先生在写尹同耀的开笔那句：“ 中央强调自主创新后，自主创新的大环境就变了，政府部门的重视程度提高了，这种精神的鼓励作用是无法评估的。”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也许恰恰现在是进入最艰难的阶段，而且在这个领域，每一个人都要有一颗民族的良心，否则，中央一强调都好，而你的国家标准都被丰田制定了，你还有什么好？因此，也就想通过三节小文，揭示一下程远先生的镀铬妙方，把什么都镀得那么光亮，不论国有还是民营，还是跨国公司，这对程远先生自己年轻时代，是一个非常不能原谅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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