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刚才赵老师谈到了汽车工业和汽车社会的一些问题,的确是,我们今天看到了北京车展的现场人山人海,一方面体现出中国汽车工业的热度,另一方面肯定也带来了很多不方便,比如早晨我们打车过来的时候一路的拥堵,交通堵塞是很大的问题,这揭示了国内有车一族生活的烦恼,他们有车生活是幸福多还是烦恼多呢?我们今天主要从这个话题切入。
赵英(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主任):我的看法,从每个人的生命力来讲,能够在这个时候赶上汽车时代首先应该说是幸福。烦恼多,就是说你步入了中国的汽车时代所带来的烦恼,从这个意义上说有新的烦恼。这种新的烦恼我认为是在中国人民整体都在步入小康( 报价;
图片)社会,甚至其中一些人已经步入了富裕生活阶段所带来的烦恼,这是第一,就是高层次生活中的烦恼,因为大家没有汽车的时候没有这种烦恼。第二,我认为这种烦恼是中国刚刚步入汽车社会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特定的烦恼,因为中国从加入WTO以后开始步入汽车社会,五年以后在一些大城市,汽车社会的特征开始很明显了。 但是我们对汽车社会是否做好了准备,国家从基础设施,比如道路、停车场,比如为汽车服务的加油站等等方面是不是完全做好了准备,还不能这样说。所以说可能在进入汽车社会不久的时候,我们遇到的各种汽车消费中的矛盾和烦恼更加突出一些。
主持人:都凸显出来了。
赵英:都凸显了,这样大家感觉在更高幸福的层次上又出现了只有在层次才有的烦恼,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说烦恼总是有的。
主持人:有幸福的时候总是有烦恼。
赵英:这是高层次的烦恼,这跟我们吃不上肉的时候的烦恼完全是两码事。
主持人:有车生活的确是这样。今天我们逐个梳理一下这些烦恼。首先是停车难的烦恼,很多开车来到现场的朋友第一个问题就是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您觉得从政府引导发展的角度来说,应该考虑哪些方面的问题呢?
赵英:首先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出现是必然的现象,为什么?以前北京市三环以内没有按照汽车社会来构建,很明显。三环以内以前不是规定必须得有地下停车场等等,都没有,这是一个,没有做好准备。第二,我们现在整个公共交通结构还有一定的问题,在发达国家形成了一个轨道交通、公路巴士、小轿车比较合理的交通结构,我们现在三环以内轨道交通不发达,很多人买了车以后立刻作为直接的交通工具,在发达国家一般都是住在比较远的地方坐着车到轨道交通,车停在轨道交通比较近的地方,城市中心区不会出现堵塞,现在我们公共交通结构有待改善。我觉得随着政府对公共交通的调整,对一些交通设施的注意,逐渐会得到改善,另外可以通过经济的手段解决。中国人现在驾车出行的时间实际高于发达国家,实际上你的车使用时间要长,原因就是发达国家大部分时间,因为轨道交通、公共交通发达,他在城市中心或者是附近改乘公共交通,他有换乘的过程,我们没有这个过程。另外,发达国家大城市地下有停车场,我们现在还没有。北京新的设计我看了,要大力开展地下交通、地下停车场。我总的看法,根本出路还是在于合理的调整城市交通的结构,否则的话再修多少停车场,都开车进到中心地区,还是要产生堵塞。
主持人:根本的问题还是要多发达城市中心地区的公共交通。
赵英:还有对城市功能做疏散,不一定都在二环以内办各种事情。外国有副中心,主要是办公或者是娱乐,这样把人流、车流都分散了。
主持人:刚才赵老师为我们停车难的问题提出了建议和设想,希望我们觉得停车难的车友能看到一点曙光。汽车社会还有一些烦恼,我们梳理第二个烦恼就是养路费的问题。前不久,人大代表说我们的养路费是违法征收的,曾经报过新闻,这也是我们普通有车一族关心的问题,赵老师,您看咱们养路费征收的问题在哪儿呢?
赵英:任何一个国家应该说都有养路费,只不过养路费征收的形式不一样。大部分国家应该说就是燃油税,实际上征收了燃油税以后就是养路,随着我们能源供应的紧张,燃油税是比养路费更好的一种税收办法,因为你多跑路就多交税,我们整体引导轿车的消费,你根据自己的情况,如果是大排量的、燃油比较高、交税比较高,你就要选择小排量的汽车。我们的问题是什么呢?我们的政府事先提出了燃油税,但是由于油价不断高涨,在政府决策过程中又迟迟没有推出,所以在燃油税没有出来之前的这一段养路费不能空,所以养路费继续的征收,我觉得从长远方向来讲,以燃油税代替养路费是必然的。为什么现在有人提出是违法?确实从法律程序上有一个技术问题,我想随着加速燃油税的推出这个问题会解决,应该说我们政府行政上在严格按法律操作上有一定的问题。
主持人:行政上可能存在一些脱节的地方?
赵英:对,政府按照法律运作,或者是法在先、行政在后,互相之间有一定的配合问题、行政程序的问题。
主持人:很多网友关心养路费,为什么国家行政法规说我们可以不交,为什么每年我们还在交?
赵英:应该说养路费没有重复征收,但是国家如果不征养路费,那我们就应该代之以燃油税,因为养路费不能空转,谁跑路谁支付一定的费用,世界各国都有。国家提前预告了要以燃油税代替养路费,但是迟迟燃油税没有出台。
主持人:养路费的问题我们刚刚已经跟赵老师重新梳理了一遍。我们现在说交通堵塞的问题,其实跟刚才停车难的问题是相关的,交通堵塞是很大的问题,不仅仅是停车的问题。北京在几大城市里交通堵塞是最头疼的问题,您从专家的角度来说说北京交通应该怎么改善?有些人很极端的说干脆限制北京的汽车用量?
赵英:这个我不赞成,因为购买车是人的权利之一,我赞成的是政府要从三个方面来做工作。第一,要改善公交的结构,让人觉得乘公交不但比乘小轿车更便捷,而且比较舒适,而且方便,比如日本的城铁,日本东京四通八达的城铁,你到每一个地铁站平均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而且地铁站通到每一个大的写字楼和政府机关里面,这样人们就会自己有一个选择,我与其说开车堵车,而且花了很多钱,不如坐公交。政府还是要通过改善公交结构来分流人群、分流车,另外使大家做一个理性的选择,我觉得这也是政府的功能之一,做好公共的交通服务。第二,我们的公共交通整个网络建设还有待改善,一个特别明显的地方,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我们的地铁和公交,包括和空港,都没有无缝的连接,互相之间换乘等等很不方便,我们的公交网点设置,大的公交枢纽和地铁枢纽整体上没有统一规划。比较明显的就是西直门的换乘,走很远再换乘。严格说我们公交体系的进一步完善,几种公交体系,包括私人交通运输体系互相之间的连接还有待完善。第三,公共交通的管理,国外公共交通的管理比我们科学得多,通过科学管理的方法,增加设备、增加我们公共交通管理的能力来提高公交效率也还是有潜力可挖。比如说北京市现在考虑有些公交专用快速通道等等,这都是这类方法,当然效果怎么样再评论了,但是我觉得现有的公交管理办法还有再提高的潜力。通过这三个方面,还大大有改善现在公共交通,同时有进一步解决我们私人用车堵车的潜力。因为中国的道路比国外已经宽了很多,不能说再宽了,从道路的角度讲是这样,但是比如朝阳北,基本都是十字口,没有地下通道,通过科学的管理还是很有潜力。从这三方面比较,我觉得跟发达国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主持人:除了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之外,还有二三级城市还有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过桥费和过路费的问题,经常去外地出差的人有一个印象,外地的过桥费、过路费特别高,我不知道这种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
赵英:可以说这是中国特殊的国情,特殊在哪儿呢?过去我们90年代以来高速公路网和道路网的形成是怎么形成的呢?我们不是统一由国家财政投资形成的,有地方财政,甚至有企业出钱,甚至有外资,外资就是BOT,以项目收费,甚至我在广州走了很短一段路就交了七道过路费,它的费用来源有国家的,有省里面出钱的,有市里面出钱的,甚至还有当地地方政府乡里面的。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认为有一些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应该尽量的减少。首先要减少违章乱收费,根本没有什么依据,另外有些已经到了期限还在继续收,没有人监督。另外,国家最终要以统一的法规搞,统一收费,收费标准可以做一些统一,这样能够好一些。总体我感觉最终在高速公路的国道不应该产生乱收费的现象。
主持人:有车一族的生活,有了车之后应该说平添了很多的烦恼,过路费、停车难、交通堵塞一系列头疼的问题,我们国家政府在相关的法律法规还存在很多的漏洞。关于有车一族的话题我们先跟赵老师沟通到这儿。 (责任编辑:晏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