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我和天冷村长受组织委托，一起驾车赴柞水实地考察。早上6：50在劳动南路加油站加满油后出发。

　　10：05抵达柞水县城。途中约3个小时，单程130公里。虽然都是山路，但路况还不错。只是在广货街左转上通往柞水的省道以后，路况稍差。有部分水毁路面正在修复，还有些路因为西安—柞水高速正在施工有一些影响。但相比210国道来讲，车辆（特别是大型车辆）较少。

　　抵达柞水后，很快就与事先联系过的县扶贫办王主任和赖干事见了面。经过双方认真细致地沟通，王主任当即表示热烈欢迎，并决定在离县城不远的下梁镇范围内确定一所适合我们开展活动的学校，具体学校由我们考察后确定。在用当地小吃糍粑款待我们两位远道的客人后，11：25县扶贫办王主任和赖干事亲自陪同我们前往下梁镇。

　　途中，我们与下梁镇主管教育的陈副镇长会合后，一行5人首先前往下梁镇西川完全小学。西川小学坐落于一个与凤凰镇有着类似古旧风貌的解放村（原西川乡政府所在地，后撤乡并镇），规模比较大，在校生大约250名，教师13人，整个办学条件都比较好，很难看出它是一所贫困县的农村小学。我们放弃了对这所小学的考察，向陈副镇长提出沿着这条沟继续往前走，看一所中等规模、办学条件和学生生活都比较差的学校。

　　我们5人又再次驱车，沿着这条山沟向偏东方向行驶了大约十多里路，抵达了位于金盆村的金盆初级小学。金盆小学校舍很新（很远就可以看到它红色的屋檐），是当地政府为完成“普九”目标统一投资兴建的。据县扶贫办王主任介绍，经过国家两轮扶贫攻坚和“普九”计划的实施，现在全县已经几乎找不到还有危房的学校了。于是我们就在两位教师的带领下，对这所学校进行了实地考察。

　　金盆小学有一座2层的教学办公楼，楼前是一个篮球场，但篮球架上并没有篮筐。学校门外有一个简单的乒乓球台。我们随意参观了2间教室，虽然很新，但显得空荡荡的。不多的几张桌凳，高低大小却不相同。原来当地政府只是盖了校舍，并没有统一配齐课桌凳。这些课桌凳，都是学生家长按照学校统一要求的尺寸自己做的。好在山里是不缺木头的，但这些课桌凳显然尺寸是不一致的。打开几个课桌兜，里面很少能找到纸片和笔，更没有本子和书。在讲桌和黑板前，我们也没有找到老师用的粉笔，甚至连粉笔头也没有，当然也看不到其他教具。据介绍，学校现有图书5千余册和一些体育用品，还有一台电视机和一台碟机。但都锁在校长的办公室里，而校长刚好今天外出不在。我们想透过窗户看一看，但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图书（说是锁在柜子里）。想想篮球场上孤零零没有篮筐的篮球架，我们实在怀疑这些所谓的图书和体育用品，并不是真正可以供学生借阅和活动的，只不过是应付上级检查的收藏品。

　　接待我们的是2位年纪看上去有60多岁的老教师（据说实际只有50多岁），面色很黑，满脸沧桑，双手粗糙，只是从比较干净整齐的衣服上才看起来像教师。他们一个家在蓝田，一个家在商州。平时吃住在学校，只有放假才回家。当问起学校的困难时，2位老教师不停地说着各种困难：办公经费没有着落；学校电话因为欠费已经停机；学校没有一件乐器，上音乐课只能是老师唱；没有英语教师，所以没有开英语课；学校目前还欠有工程款没有还等等……学生基本上没有中途辍学的，但家庭经济还是很困难，最缺的就是学习用品。一般都是家长在外打工，一年回来一次给孩子带一些，但都用不到学期完。学校在校学生49人，一年级10人，二年级9人，三年级16人，四年级14人；今年有31名学生享受国家减免学杂费（有公示的黑板）。教师有4人（赵、杨老师在学校接待我们，陈老师是临时负责，今天外出，郭校长因病在家休息）。

　　我们还专程到2个学生家里考察了一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二年级女生阮楠。阮楠是我们在去金盆小学的路上碰到的，她正跟在奶奶身后要去别人家。陈副镇长叫住她，问她是不是金盆小学的学生，几年级了。看见几个陌生人，她很羞怯，极力想躲在奶奶身后，大眼睛中透着灵气和几分探询，怯怯地答道：是的…二年级…阮楠。跟着她，我们首先来到她奶奶家。房子很大，但很旧，很暗，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几只板柜。墙壁和顶棚都已经让烟熏的很黑很黑。床上的铺盖很旧，也很薄。打开粮柜，只剩下不多的玉米，敲敲其它柜子，空空的声音；没有别的粮食了。陈副镇长在一旁安慰：已经开始登记了，马上粮食就会发到村上。灶房没有灯，从天窗上透进来的光撒在地上，墙和屋顶、灶台都是黑的。案台上放着几只扣着的碗，揭开来看，汤汤水水，也看不出是什么吃的…也可能这些东西就是一家人今天的晚饭了。我们又来到小阮楠自己的家，这儿与奶奶家是一栋大房子分开的两个门。屋子里有一些家具，看得出是结婚时的。墙上有两张阮楠的奖状，一张是学前班的，另一张是上一年的。窗户前有一张桌子，窗台上放着一些书和本子，都是阮楠的。课本封面上有“由国家免费提供”的字样。打开本子看，字写得很认真，并仔细地用一根红毛线把老师批改过的作业系在一起。铅笔盒有2层，但只有一只半铅笔和一把小刀，加上桌子上的圆珠笔，这就是小阮楠全部的文具了。没有看到书包和其它课外书。窗台上还有一只很小的塑料盒子，打开看，里面是几张叠得很整齐的写过字的小纸片。问小阮楠是干吗的？小阮楠不好意思地说是玩的。旁边的县扶贫办干部说：山里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玩具。可以想象，小阮楠在做完作业和家务，就只有这一个小塑料盒子和几张写过字的小纸片默默地陪着她了。小阮楠的父亲外出打工了，只有在农忙时回来。母亲怀里抱着去年11月刚出生的弟弟，在院子里站着晒太阳。小阮楠的衣服比较旧，上面还有几个小破洞，想是做饭烧火时火星溅上的。

　　在学校老师给我们提供的品学兼优家庭生活困难的名单上就有小阮楠。

　　附：学校提供的品学兼优家庭生活困难的学生名单

　　一年级：陈倩 二年级：卢双、阮楠 三年级：韩春翠、曹坤 四年级：陶环、聂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