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当”车情有独钟的人

　　他1956年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 ，画的第一张设计图就是中山北路的扩建工程。 想不到，几十年后上海第一条内环高架竟出之他的手笔。今天这个“申”字型上海交通基本框架的构想如同一幅舒展在上海大地上的巨型书法，在蓝天下编织成一幅精美的画圈。 而在上海的地底下又是一幅全新的交通新景观——绵沿几百公里的地铁风景线。这都与徐先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跨世纪宏伟工程。

　　撰文/颜光明

　　徐道钫喜欢称有轨电车叫“当当车”。他一开口就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对有轨电车独有情钟的人。听他讲有轨电车的事，就像是在回忆上海的往事。在我的印象里，徐道钫不仅是研究上海轨道交通的专家，而且对上海历史和文化颇有见解的人。从他的交谈中你会获得不少有关上海城市变化的信息……

　　“有轨电车是上海这座城市的灵魂。”

　　 在采访徐道钫之前突然会跳出这样的想法，以至于我在采访的过程中一直在想，上海不能没有有轨电车。我在问自己，这是否有点过于偏执？还是怀旧情绪的复燃？不过，在询问了不少有识之士之后， 大家对恢复上海有轨电车都有比较一致的共识。如在历史文化沉淀上能体现一定的厚度和深度，在城市化进程中记录了近代上海的文明等。总之，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不单纯是从怀旧的角度出发，是恢复城市记忆的一项工程。

　　 在国外不少城市里都能看到有轨电车，一股恢复有轨电车的风在国外也刮得很厉害。在国内东北三省的大连、长春、鞍山等，有轨电车正成为一种时尚风景。看来上海要恢复有轨电车并非偶然的心血来潮。

　　 从今年4月起，上海就是否要恢复有轨电车一事成为市民们关心的热点，多家媒体都作了报道和讨论。12月1日，新闻晨报又以“新型有轨电车独具‘排堵’功能可取代部分燃油公交车污染”为题，对恢复上海有轨电车再次发出呼吁。今年8月，东方早报具体报到了虹口区规划两条有轨电车线路的情况等。

　　 一时上海掀起了恢复有轨电车热。在这股热潮中，有一个名叫徐道钫的人成了媒体追踪的新闻人物。同一些老上海一样，不少人出于对逝去岁月的怀念，总想在自己的记忆里多保留些对老上海的印象。这里既有习俗的，也有文化的，更多的是想触摸到这座城市的文脉和它的根……

　　 “上海恢复有轨电车不能简单地归之于怀旧，而是为了缓解交通堵塞，城市环保。”

　　 见到徐道钫，他开门见山地阐述了自己提出上海恢复有轨电车的初衷。他说，这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一项课题，早在2000年就曾被媒体披露过，一度被炒得沸沸扬扬。今年4月再度引起大家的关注，主要是有关部门已经通过认证开始着手准备。

　　 徐道钫，国内知名的城市交通专家，曾经是上海城市规划设计院副总工程师，退休之后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徐道钫工作室”。这在工程类还是第一次听说。

　　 人过70的徐道钫 ，精神矍铄，整天忙忙碌碌，精力充沛。

　　 “恢复上海有轨电车是研究上海轨道交通带出来的副题。”徐道钫在他的工作室里介绍时说，这个想法早在上个世纪末就已经纳入了我们的研究课题。根据徐先生提供的资料显示，未来上海有轨电车的发展规划总共有14条线路，总里程加起来有254公里长。如果一旦实施变为现实，上海的交通拥都会得到很大的改善，届时可以承担公交客运量的65%（这里包括地铁、轻轨在内）。她在“恢复使用、发展有轨电车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中指出，“建设轨道交通是解决上海交通的唯一出路。”这里他提出了在市区恢复使用有轨电车的可行性的建议，得到了业内外的广泛认可。

　　 “我是搞城市交通规划出身的。”徐先生说，他1956年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 ，画的第一张设计图就是中山北路的扩建工程。 想不到，几十年后上海第一条内环高架竟出之他的手笔。今天这个“申”字型上海交通基本框架的构想如同一幅舒展在上海大地上的巨型书法，在蓝天下编织成一幅精美的画圈。 而在上海的地底下又是一幅全新的交通新景观——绵长几百公里的地铁风景线。这都与徐先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跨世纪宏伟工程。

　　这就像是人生，在回首自己走过的脚印时，不免会有许多感概。有人把上纵横交错的道路比作城市的“血管”， 也有人把它看作是城市的神经， 这每条马路 ，每条河流，每根电线杆，在城市人的眼里也许就会想到这是城市的生命。但在城市专家看来，却是一种工程，是城市的年轮。而在文化人看来，就有了情感的寄托。记得张爱玲在她的小说《封锁》中曾津津乐道过上海有轨电车是一种有情有义的延伸物，此后也有王安忆的小说《长很歌》中对有轨电车的生动描述。此外，还有数不胜数的画家笔下的有轨电车和摄影家镜头下的有轨电车……

　　这就是上海。干了一辈子城市交通的徐道钫在每次规划上海这座城市交通时，想得最多的是如何保护好这座城市的人文环境。 恢复上海有轨电车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上海人的情结。但他认为，更多的是出于改善上海的城市交通拥堵，出于对上城市景观的角度考虑。

　　“长期以来，有轨电车给人的印象是噪声大，容易堵车，技术落后，速度慢等。实际上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徐道钫说，目前在世界主要的大城市里，有轨电车已经成为衡量一个城市文明和现代化程度的指标之一。 许多国际化大多市把有轨电车当作了城市观光车。如美国的旧金山，奥地利的维也纳，巴黎的波比尼，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意大利的罗马等，有轨电车成了历史与现代，古典与浪漫，激情与时尚的都是风情。凡是到过国外大城市的人都会对各式各样款式的有轨电车产生很深的印象。这无论是乘坐的舒适型，还是科技含量要远远比现在的公交车要先进的多，几乎没有噪声和排放的污染，属于绿色交通。他说，像上海这样特大型的国际化城市建议恢复有轨电车一方面是为了体现城市的科技化水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张扬城市历史底蕴和城市精神的内在需求。

　　上海1908年就有有轨电车了，属于中国最早使用有轨电车的城市。后来成了上海这座城市的一个重要标志。 今天如果我们用历史的眼光去看的话，这也许就是工业化向城市渗透的最初的形态，这里也许能够找到最初海派文化形成的元素，或许被当作一种城市的标本等等。

　　 从2002年提交可行性报告之后， 徐道钫就成了大家关注的人物。他说， 想不到上海市民对恢复有轨电车这么关心，说明顺乎民意，也是符合时代的需要。 据徐先生介绍，有轨电车的造价要逼公交车大的多，但使用成本要比公交车低的多，而且寿命也要长的多（公交车一般是10年，有轨电车要30年以上）。另外， 由于科技含量提到之后，噪音基本消除，乘坐舒适性大为提高，车身造型也会更加时尚，很有可能会成为上海的观光电车。 从载客容量上来看，一般为两节车厢编组，可乘180—190人，使普通公交车的一倍，其单向1小时的载客量可达1万人次，而普通公交车仅为5000人次以下。

　　 已经久远的“当当车”，又要回来了。

　　 当徐道钫听到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多时，感到城市的历史又复活了 ，现代化味儿更浓了。他说，有轨电车是上海近代文明的缩影。我想，上海恢复有轨电车会使上海国际都市的风采变得更加迷人。

（ 责任编辑：陈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