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师：中国燃油税难产--十年长不熟的涩果

　　（搜狐汽车评论 钟师/文）

　　除了稀有的拿车当收藏的有车族外，拿车当车使的有车族或多或少都会关注燃油税在中国登台的动向，尤其掏自己腰包付油钱的车主就更关心燃油税的实施。但是中国从上到下议论燃油税的事已经嚷嚷了十年，每年总有媒体一惊一乍，见风猜有雨，可至今燃油税还未修成正果。如此这般，车主们耳朵起茧了，都懒得理会哪年哪月实施燃油税，爱谁谁吧，真到推出时，定了加税多少你就得去加油时付，除非你自个较劲至气罢开车。

　　现在倒有公共产品消费的价格听证制度，但好象没听说过税费制订时搞百姓听证会的，十几年前要买进口汽车就得按220%的进口税率先付关税，嫌贵就别买，贪图便宜买走私车，查到就血本无归。税费就是这样定你没商量。比比欧洲一些国家，象比利时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爷爷辈就开始征收燃油税了，目前欧洲征得最狠的国家当数英国，对柴油要按0.848欧元/升征收，对无铅汽油要按0.8欧元/升征收，这到中国可买2升多顶标汽油了。欧洲百姓虽中康也常年苦恼油价贵，也通过各种途径呼吁欧盟能开恩降低点燃油税，但欧盟各国咬紧铁牙不松口，还觉得这是引导汽车消费者改变择车观念、增加环保意识、降低能耗的有效手段。所以就产生了中国人看不太懂的欧洲小型车和柴油车大行其道的现象，其实这不是中国人所误认作欧洲人崇尚节俭和理性消费，或是古老城区道路狭窄停车不便什么的，也不是不想过大排量车的消费瘾，纯是燃油税闹的，轮到付高税费时谁都理性了。有些欧洲车主有时会为欧盟国家之间的燃油税差异跨国去加油，从卢森堡去比利时加油能省出1/3的钱来，省点就相当于赚点呗，或者多坐地铁少开车不就结了。

　　上月笔者去美国、日本出差，留心观察有关道路、油价、车型、城市结构等与汽车消费的关联信息。从东北底特律看到西南洛杉矶，加油站的油价一般在1.90美元/加仑（合0.5美元/升），与中国汽油价差不多，往年便宜的时候美国汽车价低到1.6美元/升，窜高时到2.1美元/升，比比国民收入，所以明白了为什么大排量的SUV和皮卡美国人开得欢着呢，买汽油比买喝的水远远便宜，不是中国人误认为美国家庭多子女、习常搬迁等原因而喜欢大车，或者车大安全能保命什么的，美国人块头也不见得比欧洲人大些。笔者在周末穿过在洛杉矶过市中心的主干道时，看到拥堵的外边4车道上塞满了单人驾驶的车辆（最靠中线的快车道只供载两人以上的车辆通行，否则被交警逮着狠罚200美元），说明美国人不是因乘坐人多而喜欢开大车，就因油价太便宜开着大车爽呗，设想一旦欧盟对燃油税的“紧箍咒”套到美国人头上，想必美国人也只能委曲求全用小号的车了。到了日本东京后看一下加油站价格，一般110日元/升，约合人民币元8.7/升，油价介于美国和欧洲之间，抽查了周边的上班族朋友，全都有车，“雪藏”在家，上班都乘地铁或大巴，到周末才“开封”出游，所以有四、五百万辆车的东京城全天车没见象北京、上海这般堵状，原来大家都以为日本开车人公德良好、道路管理科学才使得交通井然有序（不可否认在欧美日韩基本属实），但没把全部保有量抛到道路上也是很大原因，北京春节期间许多车开去外地了或不动窝了，交通状况忽然变得出奇良好，不信把东京的全部汽车总动员到路上试试，必定比上海、北京好不到哪里去。

　　言归正传，论及中国的燃油税的“难产”，有先天失调、后天不足之相。别的国家当初实施燃油税初衷就是为了保证道路后续维修的预算支持，在这点上与中国一贯实施的养路费的目的相同，只是国家通过征税或征费的取钱管道不同而已。多年前中国琢磨燃油税的起因是为了完善财税体制改革，重点全面清理和规范收费，逐步实行“费改税”，并不是为了汽车消费环节搞什么专项措施，前后折腾多年的根本原因不在于被层层迷雾笼罩着的什么国际石油价格的激烈波动、中东局势、工业用油处理标准等莫衷一是的复杂因素，而是在于很简单的道理：原来由交通管理部门收了几十年的养路费，忽然“大权旁落”该由税务部门统辖，交通部门在全国星罗棋布的养路费征稽处的几十万收费大军上哪儿去找新饭碗？中国大力发展公路建设确实需要数百万人的大军，但坐在有暖气空调屋的收费大军“转业”到筑路大军中去，谁去啊。捏在手中的全国二千五百多万辆汽车的管理资源忽然转移给了别的部门，交通部门岂能轻易拱手交出？至于涉及到工业用油、柴油发电等燃油税的管理难度根本不能成为燃油税推出的羁绊，因为许多发达国家都遇到一样的工业用油的情况，中国车用油的标准都过欧I，开始使用欧II、正向欧III进军，工业的内燃机用油需要用到欧II、欧III级别吗？学习别国的管理不就得了。至于因燃油税提高了油价而可能引发成品油走私一说更是无稽之谈，自然由海关各缉私部门和公安边防部门去对付。国际原油价格总是随行就市，没法期盼有符合我们口味的最低稳定价出现，干吗非得跟油价纠缠不休？真想征收燃油税完全可以从量征收，车主用多少升油加付多少税，每年国家从产销和进口多少车用油中想征收多少燃油税，制定一个从量税率就行了。欧洲、日本的燃油税是按用量计算，哪管国际原油价格是多少。端出各种王顾左右而言它的论调其实就是为了给推延燃油税实施寻找似是而非的依据。

　　实施燃油税除了对不同的管理部门的利益和职能产生巨大影响外，也将对不同排量的车主、生产不同排量的车厂和整个市场格局等都会产生深远影响，即使对于车主来说也不能归结到简单的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命题，由于乘用车的排量从6升到0.8升都有，实施燃油税肯定让大排量车付出更多的付税代价，但是不见得小排量车就由此受惠，这将取决于某类经济型车的年平均行驶里程所消耗燃油的付税支出与养路费支出的比对而定，归根结底燃油税推出本不是为了让车主受惠的，即便对于小排量车主而言。欧日实施燃油税的目的已经从当初单纯为了征收养路费用升华到目前引导汽车消费者确立新的节能观念和环保意识，政府运用经济杠杆要比说教国民更有效，因此欧洲大多数汽车消费者通过利益比较而主动选择偏小型、节能型的汽车。美国因没有实施燃油税，拿普遍喜欢大车的国民没办法，只能打些补丁，由局部地区的政府如加州单独施行特殊严格的排放标准，或者对特大排量的汽车（即“油老虎”）施行特别的购置税等，还是挡不主喜欢大车的消费潮流。

　　即使中国开始实施燃油税，经济型车厂们也不必弹冠相庆以为巨大商机将倾斜与我辈，毕竟汽车在中国还远没到达百姓生活必需品的阶段，在快速增长的乘用车市场分额中，小型或经济型汽车还是占非主流地位，与欧洲、日本情形大相径庭。更多的中国人买豪华车和中高档车的用户决不会因燃油税的实施而改换门庭“降级”择车，仅仅在同级别同排量的车种中会有一定程度的挑剔，促使车厂在动力系统上的新一轮竞争。不管怎样，从政府宏观管理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应该及早在中国实行燃油税，毕竟环境保护和能源安全的问题事关国家和整体国民利益的问题，同时也必须大力发展各种公共交通设施，方便更多不买车的人，也让有车族方便自愿地多乘坐公交工具，把车用于改善生活质量上，赋予燃油税更积极的社会意义，而非沦落到管理部门的争权夺利层面。

　　此为穿行底特律系列报道之二（搜狐汽车独家报道）

　　相关连接：穿行底特律系列报道之一： 奇瑞北美被炒作探因

　　版权声明：系搜狐汽车钟师独家稿件。版权为搜狐汽车所有。未经书面授权转载者，一经发现，必将追究。文章系作者本人观点，与搜狐汽车无关。

（ 责任编辑：陈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