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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频道 > 专题 > 南京菲亚特是凤凰涅磐还是彻底毁灭?

权斗南京菲亚特:六朝古都的傲慢


【来源:《新汽车》杂志】

  茅晓鸣的无奈

  矛盾尽管蠢蠢欲动,但菲亚特进入中国却赶上了一个好时机,一切都掩盖在了中国汽车工业高速发展的光环之下。

  时任菲亚特中国首席代表的恰巴(Chapa)和南京菲亚特的总经理茅晓鸣,带领着新生的合资企业,搭上了这趟幸运的列车。

  “恰巴和茅晓鸣都是中外双方的沟通天才,合作初期,他们在企业中起着积极的推动作用。”曾与恰巴和茅晓鸣长期共事的企业员工如此评价。

  在恰巴和茅晓鸣的共同努力下,年轻的南京菲亚特迎来了自己最辉煌且最富激情的时期。不和谐的声音暂时消退,从派力奥登上长城之巅到西耶那浮出西子湖畔,从叫板上海大众POLO( 报价; 图片)到紧逼上海通用赛欧,南京菲亚特呈现给业界的,是一个充满创意和活力的战略团队。2002年,派力奥和西耶那的总销量就达到了2.4万辆,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菲亚特在中国的触角极有可能伸展到空气更加稀薄的高原。

  短暂的蜜月终究走到了尽头。随着中外双方斗争的加剧,纵有“中国通”恰巴的全力支持,茅晓鸣还是不幸成为这场拉锯战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2002年11月1日,江苏省委组织部公布了南汽集团新的领导班子成员名单。除原董事长、总经理黄小平留任董事长、党委书记外,原来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部退休。原总经理助理俞建伟走马上任总经理,其他几位副总也大多是原来的总助。

  就在集团人事调整公布10天之后,44岁的茅晓鸣突然以“健康原因”宣布辞职。这个苍白乏力的理由,对于性格开朗、思维活跃、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的茅晓鸣而言,无疑是荒诞的说辞。

  自1984年开始,茅晓鸣先后在跃进集团车身厂任冲压工艺员、技术科副科长、质检计量科副科长、技术副厂长、厂长和轻卡总装厂厂长。1997年,取得南京理工大学管理工程工学硕士学位。1999年,出任南汽集团总经理助理,2000年出任南京菲亚特公司总经理。

  基层锻炼出身,使得茅晓鸣对发动机罩下的机械运转了如指掌,加上管理知识的强化学习,茅晓鸣算得上一位杰出的战略家。南京菲亚特在2001年~2002年的销售浪潮、销售利润和产品认可方面,都是在他与外方人员充分协作下完成的。作为南京菲亚特的总指挥,茅晓鸣得到了企业员工乃至外方管理层的充分信任。

  一提到茅晓鸣,熟悉他的人都会讲到他对品牌意识重视的故事。在一次员工大会现场,茅晓鸣无意看见了墙上的一幅画,那是派力奥与赛车明星舒马赫的张贴画。当着所有员工的面,茅晓鸣盯着这幅画沉默不语达五分钟之久。

  后来,茅晓鸣告诉自己的管理团队:“我希望以此给员工灌输热爱品牌的意识……”这个聪明的管理者,总是习惯用自己的行为来带动员工的积极性。因为在基层素质普遍不高的年代,领导的细节将给企业员工带来最直接的影响。南京菲亚特的员工如此评价:“在茅晓鸣之后的管理者中,还没有谁能像他一样重视品牌,并善于引导我们的品牌意识。”

  然而,除了考虑南京菲亚特的发展大计之外,茅晓鸣无时无刻不在面临艰难的中外交锋。他能与包括恰巴在内的外方人员谈笑风生,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中方高层尤其是集团总部会加入这样和谐的氛围。在中外双方关系的协调上,他作为南京菲亚特的总经理,必须得承受巨大的压力。

  在南汽集团内部的一个高层会议上,南汽集团董事长黄小平曾严厉批评负责市场销售的副总经理兼商务部总经理薛翔,认为他们在销售网点的设置上一味听从外方的意见,导致布点速度过慢,产品销量增长受限。事实上,关于销售网点设置的原则,一直都由茅晓鸣把握,因此黄小平的批评矛头实际是指向了茅晓鸣,而当时茅晓鸣因故没有出席会议。

  “这是让茅晓鸣萌生退意的一个重要原因,”知情人士告诉《新汽车》:“在集团人事大调整的时候,干实事的茅晓鸣是南汽集团总经理职位呼声最高的人选。由于与集团董事长黄小平意见不和,加之中方高层认为他与外方人员距离太近,自然被排除在了候选人的范围之外。”

  事实上,早在2002年9月西耶那上市之时,茅晓鸣就已萌生离去的念头。一位与茅晓鸣私交甚好的记者,在新车发布会上听到了他的一句感叹:“过段时间,我可能就得出去长期走走了……”企业尽管蒸蒸日上,但在中方强权的背景下,茅晓鸣已经体会到自己力量的单薄,他与外方的友好协作甚至会被误认为是“不听话”的表现。

  那场看似普通的人事调整,让茅晓鸣更加明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集团总部的天平始终不会向他倾斜,企业良好的现状也只是昙花一现。当权力斗争大过对人才的需求时,即使身处南京菲亚特最高统帅的地位,他也很难再左右企业的走向,这样的现状让茅晓鸣感到了灰心和失望,虽然他已证明中外双方的合作是完全可以走向成功。

  “在南京菲亚特,中外双方的共同追求是合作。争吵是有的,毕竟经历和文化背景不同,但是要妥协,要最后达到一致。在合资企业里,搞中方、外方两条战线、两套指挥系统没有不失败的。”茅晓鸣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只可惜,自负的南汽集团当时并不认可他这样的方式。

  很快,茅晓鸣就转向了东北的一家零部件企业。在他离去之后,南京菲亚特部分关键岗位的管理人员也相继离开,包括茅晓鸣的得力干将薛翔也被调到了南汽发展战略研究室。

  在茅晓鸣离职之后,南京菲亚特本已设计好的分大区、加品牌部等非常高效的机构改革,不得不面临“流产”的危险。集团董事长黄小平开始将自己在南汽扶持的干部全力推到新的岗位,但这些人多数没有干过营销,有的是车间主任,有的是分厂党委书记,有的是做产品出身,有的是搞分子化学……这已是一个没有配合默契的奇怪班子。

  受增长势头的惯性影响,正处于黄金时代的南京菲亚特并没有立即陷入到巨变的漩涡之中,但颓败的土壤却从这一刻开始滋生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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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南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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