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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高官任公司“独董”其实是一种福利

2013年08月28日09:50

  不久前,中国重汽发布公告称,委任石秀诗、韩寓群和崔俊慧三人为中国重汽独立非执行董事,任期3年,年薪18万元人民币。石秀诗为贵州省原省长、韩寓群为山东省原省长,崔俊慧为国税总局原副局长,均为退休省部级高官。公告发布立即引发广泛议论,公众几乎一边倒的持反对态度,理由是他们今年刚刚从全国人大财经委去职,而崔俊慧上一次退休还不满两年就出任了中石化独董。大家反对的依据是《公务员法》第102条的有关规定,并且中纪委、中组部《关于退出现职、接近或者达到退休年龄的党政领导干部在企业兼职、任职有关问题的意见》中也提出了相同要求。

  不知是否迫于舆论压力,一周后,中国重汽“紧急”公告,称三位退休高官均不受聘中国重汽独董职务,公司将尽快物色新人选。一场喜剧就这样快的落幕了。

  对中国企业来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独董”人选,而是“内部人控制”问题,即管理层当家,凡事都是他们说了算。一般企业都没有董事会,或者仅仅是个摆设,“独立董事”更是个“新生事物”。

  长期以来,我们的国有企业结构基本都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内部还兼“党委书记”。这一模式在1989年被最高领导肯定后,作为一条“经验”,或者“规定”予以推广。据称这是为了便于“一元化”领导,不会起内讧,容易形成决策。

  董事长与总经理分开,是最近几年才提上议事日程的,据说这件事操作难度很大,一汽东风就拖了好几年,去年都才刚刚搞定。

  中国重汽聘任退休高官出任“独董”被曝光,一是将三人集中发布,过于刺眼;二是香港媒体“少见多怪”,在“见多识广”的内地媒体看来,这实在算不上一回事;此外则是18万元人民币的年薪,着实不少,也容易让人眼红。

  担心退休高官担任“独董”,不能代表小股东利益,其实不过是个说辞,指望经由公司管理层提名聘请的“独董”,能代表小股东利益,本身就是痴人说梦。可以断言,在现实条件下,让谁担任“独董”都不会有多大差别。

  规定高官退休后,3年内不得到与原工作业务直接相关的企业或者其他营利性组织任职,不得从事与原工作业务直接相关的营利性活动,是借鉴国外经验。在国外,由于是轮流执政,一旦执政党下了台,原来政府的要员就什么都不是了,再过三年,就整个平民百姓一个,当然不会再有影响力。

  中国的情况完全不同,尽管现在有了职务任期,但是不仅高官们的待遇是终生的,他们的影响力也是终生的。因为接替他们职务的人,大多原来就是他们精心培养的部下,或者是转了几个弯的秘书又回来了,都是“自己人”,即使他们去职多年,也余威不小,这就是现在很多地方特别重视“老同志”的缘由。

  一般来说,退休高官素质都比较高,知识和经验也比较丰富,特别是一些退休前职务权力很大的高官,有很多的资源和很好的人脉。比如中国重汽聘请的三位“独董”,就都曾担任过封疆大吏,或掌管过国家财经大权,聘请他们做独董,对企业是一件很实惠的事情,企业自然是乐此不疲。

  做一名国企的“独董”,实际并没有多少事情做,挂名而已,一年开不了几次会,即使开会,管理层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再送一份不薄的礼品。给你18万元的年薪,实际上就是给你一份福利。有些人不止挂名一个“独董”,我认识一位协会的领导,就同时挂了三家公司的独董,算一算这是一笔多大的收益?而且合理合法。按照规定,协会领导不算现职,但是在中国,协会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到协会当领导,大家都心知肚明。

  当然,不是每一位退休官员都有好运气,因为退休官员多如牛毛,而“独董”的职位有限,这就要看你退休前处于权力的什么位置,退休后还有多少“剩余价值”。另外,看你是否培养出了可靠的接班人。

  中国重汽聘请的三位“独董”在舆论压力下拒绝受聘,只是造成了他们个人的经济损失,与大局无关,换了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在现实企业制度下,所谓“独董”就是一份福利,大家不必过于较真。

(责任编辑:桑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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