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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记

  2008年5月18日 凌晨1时08分 如家红照壁店

  贾可:杜孝琴说,有动静的话,我抱着她跑得快

   回到红照壁的如家快捷酒店,上6楼,出电梯,眼前的空间里很扎眼地堆放了很多床、椅和柜子。

早上出发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楼下的告示上写了这家酒店因为512地震有些客房遭到破坏,灾区的重建工作从这里已经有了体现。

   很多人说晚上有地震,我们则并未有太多想法。昨天晚上已经震过一次了,再震也没有什么。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当时最迫切想的是洗完澡后出去吃点热东西。轮到我洗澡时,小孙突然冲进卫生间对我说,地震了,你看,床边的这个吊灯晃得多么厉害。

   在冲澡的我并无感觉太大震动,只觉得有轰隆的声音,但是晃动的吊灯则让我清晰地体会到了地震的存在。准确的事实是,5月18日1时08分在四川江油市(北纬32.1度,东经105.0度)发生6.0级余震。我坚信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发生特大地震,就又放心去洗澡。

   洗完澡,我们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外面起风了。敲邱灿的门让她一同出去,她说太累了,不愿意出去吃饭。电梯已经停了。

   如家的店堂已经有一些抱着被子的人,来自北京帮成都抢修应急处理电脑系统的两个工程师则已经背着电脑包站在酒店门口,随时准备冲出楼去。但是外面伴随着大风的是大雨,我们没法出去吃饭了。

   越来越多的人下楼了。有个脑袋上伤口被包扎的妇女的样子提醒我,这些在大堂里转悠的人就是来自地震灾区的逃难者。

  我跟这位头上有伤的妇女说:“不要怕,不会有大地震了。”

  “那天也是这样,地震过后,余震不断,十分钟一个余震。”她手里端着手机在不停地拨电话,“哎呀,怎么打不通电话。”

  她是在给她的父母打电话。实际上,当时她的父母就在成都城里,只是手机关了,她联系不上,但是明知手机关了,她还是在执着地拨电话。

  我提醒她说:“你再打都没有用,不如发个短信。”

  “对对,发个短信。”她看着手机自言自语。短信刚发出去,很快就有回信过来,她兴奋了一下,连说“收到了收到了”,但是最后发现并非是自己父母的短信,便又开始着急地拨打手机。

  这位映秀镇太平驿电厂的库管员,在5月12日大地震时,她跑到厕所躲避,但是头还是被掉落的砖砸出了口子。在地震的伤员中,这或许可以算是最为轻微的伤员了。而且这个最轻微的伤员全家并没有任何亲属罹难,但是她却对地震表现得非常惊恐。

  大地震后,她告诉我,映秀镇的人,大家都不敢跑,都知道山路的危险,没有吃的,就捡地上能吃的吃。打不通电话,但是大家通过收音机知道外面正在准备营救他们,心中才有了一丝安慰。第二天,探路的10多个战士就到了。第三天,空降兵又下来。

  “像我们这些就是轻伤,直升机不可能救我们。既然有人进来,我们就敢出去。”她说,自己15日就靠两条腿拼命跑跑出来的。她和她老公冒着山体滑坡的危险,一个钟头就跑到了漩口镇,然后乘解放军的冲锋舟跑了出来。

  “我的父母在都江堰都平安,他们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他们以为我在映秀不行了。”她说。到成都后,这位女士和她的先生都打了破伤风针疫苗,然后被太平驿电厂安排到了如家快捷酒店。

  在如家快捷酒店大堂里躲地震期间,这个头部受伤的映秀太平驿电厂库管员一直在给她的父母已经关机的手机拨打电话。但是在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后来询问她今天晚上的余震感受时,我听她在说,这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已经是晚上两点半钟,十多个映秀镇的灾民还是在大堂里待着,有的在电梯口蹲着,有的在不停徘徊,老人、妇女和儿童则挤在沙发里。我注意到有个妇女怀里一直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即使有空沙发让她放下孩子,她也不愿意。她对我说:“有动静的话,我抱着她跑得快。”

   妇女名叫杜孝琴,怀里抱着的是他弟弟杜孝军的女儿。弟弟和弟媳都是太平驿电厂的职工,看闸口的弟媳在地震中去世了,弟弟为了看一眼亡妻,并把她安葬,15日和他的一个同事从电厂赶10公里的山路去了闸口。电厂的领导原来准备等他们回到映秀镇后一起撤退,但是17日集团公司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撤回来。

  根据杜孝琴从今天最后一批从太平驿电厂回来的人口中得知,整个电厂只有4个人留在了灾区,一个重伤员,一个孕妇,还有就是杜孝军和他的同事。电厂已经把杜孝军的父母、女儿甚至包括他的姐姐都安排在了如家酒店。但是现在天下雨刮风,杜孝琴非常担心弟弟他们的安全。我安慰她或许明天他们就可能回来了。“明天能够到就算挺好的了。”她说,“现在泪已经留不出来了。”

  我看见了她眼里深深的哀伤,全家人都不敢跟5岁的孩子说她妈妈去世了。杜孝琴说:“今天晚上的电视,有个女记者在塌方的路上哭着报道的时候,孩子说想妈妈了,我就跟她说,你看这个路这么坏,你想妈妈也没有用。等路好了,妈妈就出来了。”

  大约到了3点钟,一些人开始重新上楼睡觉。我、小孙和后来被小孙叫下来的邱灿也重新上楼。小孙指给我看,楼边的墙壁有裂缝,我们床头上面的墙上也有裂隙。

  2008年5月18日 上午10点 成都瑞风怡安店

  邱灿:江淮汽车说,就算再花3000万,都要支持前线救援

  抵达江淮救援中心的时候,李小云正在忙碌地接电话,调配车辆。指挥部的白板上写着这次救援的组织结构。她的声音非常的沙哑,由于昨夜的余震,她凌晨4点才睡觉。“工作太忙了,没办法,不过还好,我即便睡不好觉,精力也很充沛。”她说。

  地震当天,李小云正在成都。整个下午大街上一片拥堵,电话打不出去,只是偶尔可以发个短信,坐在车里听交通台的广播,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和无序。

  她说:“我们也确实很惶恐。我们忐忑不安的等到7点半,在街上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挤满了人的大排挡,简单吃了点,回到入住的酒店,原本打算凑合住呢,进去一看墙体都开裂了,有墙面都脱落了,我们吓得提着行李找别处住,一咬牙决定找个五星住,可是找了几家都不给入住了,转悠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点的酒店,看很多人在登记,其中有很多当地人,这让我们心里踏实了不少。住下吧,晚上就听天由命吧。”

  通过广播和电视,他们不断了解到本次地震的严重程度,晚上八点多,江淮汽车多功能车营销公司领导的短信又到了:立即出动车辆救灾!李小云说:“这时我们也很茫然。”

  正好听到四川以东因抢修机站车辆缺乏的信息,他们立即与专营店联系把公司领导的指示传达给专营店:组织车辆实施紧急救助!专营店回复:立即执行!因通讯受阻,他们与相关部门联系非常困难,专营店只好采取发短信给电台播出江淮愿意提供车辆实施救助的信息。

  当晚绵阳政府方面传来信息,需要车辆接送官兵,这样,江淮救援的第一支队伍直接从绵阳店调出了7辆车凌晨奔赴现场。晚上,李小云在前线救援的一个同事发来一个短信:17点,我们进入汶川境内,汶川给我们的第一个下马威就是一个余震加大流体滑坡,风卷灰尘遮蔽了白昼,我们先闯过一段崩岩,躲到一块大石头下面,由河对岸的警察打手势,指挥我们冲向另一段崩岩,大小石头打向我们的车,车轮打滑,通过。

  5月13日一早起来,李小云还有回家的打算,可是看到这纷乱的城市感受着人们惶恐焦灼的心情,还有同事谢长勇坚决留守的决心,她也决定留下来做点什么。

  早上8点,接到公司领导的指示:百辆瑞风、瑞鹰赈灾专用!他们立即行动起来了,首先安排专营店与相关部门对接救灾事宜。在赶往瑞风怡安4S店途中,他们也在一直与电台、红十字会联系,所有的电话都占线。

  由于通讯不畅,电话联系效率非常低,李小云决定兵分两路:江淮的一个大区经理带一个人跑红十字医院和卫生厅,自己和另外一名大区经理、专卖店人员跑民政厅和救灾中心。4S店老总也同意她的意见,大家立即出发。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设在成都市公安局的急救指挥中心。他们通过门卫与指挥中心联系上。一开始,指挥中心说车辆基本不缺。李小云他们认为这么多地方受灾,送人和物品一定会需要车的。“他们说有需要再打电话给我们,这让我们心里有点对这个指挥中心产生怀疑,电台明明在播,需要应急救援,可他们什么态度。”她说。

  没办法,他们决定去民政厅,刚没走多远,指挥中心给打来电话,让回去,他们的领导要看江淮的车。他们详细了解了我们提供的瑞风瑞鹰,同时也表达了更需要卡车的想法,李小云立即报告了江淮公司高层,公司高层表示支持并让她联系江淮轻卡营销负责人。她说:“通过现场的对接,我们与救灾中心确认提供20台瑞风来运食品和药品,24小时待命,我们就这样变成了救灾大军的一支光荣的队伍!”

  在回4S店的路上,他们又接到瑞风大区经理那边的电话,卫生厅那边也急需救护车和卫生监督指挥车。回到4S店立即安排20台车:拆掉两排座椅、贴上车贴、做好内饰防护。忙了足足三个小时,20台车整装待发。

  有这么多车就需要这么多司机。四川电台、电视台播出江淮的招募信息。一开始有20名车友报名,之后车手和车主一起将近200人加入到这个队伍之中。一半是江淮员工,一半是志愿者。江淮多功能车营销公司总经理王朝云坐镇指挥。

  “我们是汽车公司中第四家对地震迅速反应的,但是我们是第一个上现场的。现在公司已经投入了1200万元。在前线的有200辆车,以后只能以5折左右的价格售出,这方面其实公司的资金损失也是相当大的;另外还捐献了价值200万元的车辆。”李小云说。

  江淮救灾车队的安排方向是政府一条线,媒体一条线,还有很多临时调用。“很多运送伤员的没有车,随时调用我们的车。我们有专门的热线,用车的可以联络我们的指挥部。”李小云对我说,“我们是一个很专业的队伍,我们的口号是最大限度创造性地完成指挥医务媒体一线往返和生命救援、救急物品的运送。”

  江淮救援中心分为7个纵队:第一纵队负责救灾中心和总参、第二负责四川省红十字会和卫生厅;第三纵队是负责新华社和四川分社;第四纵队是绵阳市总指挥部;第五纵队负责媒体协调;第六纵队负责绵竹救灾一线;第七纵队是电台发布和临时车辆的调配。

  她说:“这条街上几乎所有的专卖店都关门了,唯一开门的是我们,也不是为了卖车开的,我们是为了救援。第一天到这里来得时候,余震还很强烈,但是大家都在这里坚持着。我们所有人员的住宿、吃饭都是我们公司自己解决的。公司跟我们说,就算再花3000万,都要支持你们在前线救援。”

  “现在我们的车还不够用,我们公司自己又租用了30辆车。我们花钱调了20个司机、租了30辆我们的车子用于救援。现在车辆缺口还很大,我们还要调。”李小云说。

  5月17日,我们以《汽车商业评论》的名义找到江淮并非只是想听她讲述江淮的救灾故事,绿野救援队的血性志愿者早上给贾可打电话,他们发现没有限制流动,就要再回绵竹山区,希望我们帮他们找辆车。贾可就带我们迅速赶到了江淮的指挥中心怡安江淮4S店。很快一个赛车手驾驶着一辆9座瑞风赶到这些志愿者寄宿的一家洗浴中心。

  江淮令人感奋,绿野志愿者更加令人感奋。贾可希望他们将记录他们昨天救灾的一个小本拿出来拍张照片,他们说现在没有时间了。而云南的老李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昨天出来避震,但是今天又去那个山口了。

  中午的时候,女儿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参加回龙观社区组织的义拍,将她两个最大最心爱的毛绒玩具拍卖了,得到的200元钱全部捐给灾区。我问她:“你知道我在哪里吗?”她说:“知道,在四川。”

  2008年5月18日 下午3点钟 华西医院

  贾可:类似丰田精益生产方面的课题

  早上起来的时候,小孙对我说,如果灾区不限制流动的话,他想留下来当志愿者,进山去搜救那些村庄里的幸存者。我问他,你能够做多少个引体向上?你能够在山里自保吗?如果不能就回去好好做我们的报道。

  送北京绿野救援队上瑞风车再去汉旺的时候,我看到了小孙羡慕的眼神。但是我们不能去。送走救援队,我们马上赶往华西医院。它是中国著名的医院,也是此次地震重伤患者首选医院。

  在华西医院大门口的饭馆里,我们吃我们今天的第一顿饭。很不奇怪,我们在饭馆里又遇到了地震的受害者。身上有瘀伤的李茂是映秀小学幸存的一位女老师,她正和她的亲戚吃一餐简单之极的饭。

  地震发生时,教五年级数学的李茂刚刚批完作业。感到地震的时候,她马上和同事从2楼的楼梯跑了出来。她的丈夫也是映秀小学的老师,不幸被埋在了废墟中,但是她已经无法顾及丈夫的死活了。

  地震后,女老师就负责清点和守护跑出来的学生,男老师就负责到倒塌的废墟里面救学生。校长一直都在第一线挖学生,受伤的学生马上送到医院去,因为没有药,就只能输葡萄糖。

  她说:“我们把学生转移到映秀电厂的篮球场。这里的地势比较高,考虑到如果有洪水下来的话,我们学校肯定马上就淹没了。有的孩子被家长领走了,其他的孩子有的离家很远,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否安全、是否还在,我们就守护着学生。当天晚上下大雨,我们搭建的简易帐篷很简陋,不能让积水,一积水就要塌下来了,老师整晚都不能睡觉,一有积水就用棍子捅走。”

  映秀小学有463个学生和46个老师。只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出来了,21个老师遇难。李茂的弟弟和弟媳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但是弟弟遇难了,弟弟的女儿映秀小学2年级2班的学生则被迫截肢。

  “我弟弟的尸体已经挖出来。”李茂说,“当天出来的孩子心理影响还不是很大,后面出来的孩子心理恐惧很严重,床一动他们就喊地震了,毕竟他们在废墟里面的时间很久,我这次到华西医院来也要安慰和看望受伤的学生。”

  从这个老师的表情里面,我看不到过多的悲伤。此时此刻,如她所说的,学生比家人更重要,这是老师神圣的职责。这句只有在电视里面才能听到的一直觉得是空话套话的句子,此时此刻,是那么深刻的震撼了我。

  华西医院的骨科,住满了来自地震灾区的伤员。我注意到一个老婆婆,圆圆的脸,尖尖的下巴,满面慈祥的皱纹。老婆婆是安县人,今年已经88岁,在地震中腿被砸断。我心疼的看着老婆婆,她一直冲我甜甜的笑,一个老人特有的甜美。在旁边守护着她的是60多岁的女儿张秀真。

  地震发生时,天气很凉爽,张秀真在外面乘凉,老婆婆当时在屋檐下面,地震来了,房梁压倒了她。张秀真说,“当时她在下面叫哦,我就不停地挖,挖出来她说腿痛,我就背着她上镇子里面,走了两里山路哦!实在背不动了,路上好心人帮我背出去的。”

  “我的丈夫还没有找到,我的小女子(女儿)在外地上大学。这里就我一个人,她(老婆婆)每天都在叫疼。家里什么都没的了。”张秀真开始掉眼泪。

  对面床位的是映秀镇的幸存者李晨。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地震时她还在逛集市,被压倒在下面了,开始还以为只是这个房子塌了,而不知道已经地震。“我在下面一直叫救命,我不能出事,我还有个两岁的小女子。”伤痕累累的李晨说。

  一位75岁的老人陪护着李晨。老人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只是说,开始的几天李晨没有人陪护,她是志愿者,一直陪着李晨。老人的眼神柔软而清澈,温柔地注视着李晨。

  我注意到,华西医院的一些病床边还没有陪护,他们的亲人还没有赶到或者他们的亲人已经不在。而此时,已经是18日的下午。

  刚进医院大门,便看到了医院贴在布告栏上的病人姓名布告,我感到特别心痛的是看到了上面记载了很多无名氏,无名氏1、无名氏2、无名氏3,一直到无名氏6。有两个披挂红缎带的女孩在为来寻亲的人“导寻”,原谅我发明“导寻”两字,它们是如此残酷。

  一个名叫晋良安的男子在急切寻找一个名字——李静。她是绵竹东汽中学高二四班的女生,地震之后,一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晋良安是李静父亲的朋友,在帮忙寻找被认为是失踪的李静。“生还的希望很渺茫了,但是大家都不放弃希望,甚至希望那天他们的女儿逃了课。”他对我说,“李静父母在发动所有能够依靠的力量在寻找自己的女儿,非常辛苦,但是也非常失望,到现在没有任何结果。”

  晋良安留下了他的电话,希望我们或许能够帮助寻找。地震发生后,死者、伤者和生者都已经在一种急速的救援过程中分离了。

  成都理工大学传播艺术学院的老师徐春娟听到一个同学说,有一对老年人华西医院地毯式地一张病床一张病床地查看有没有来自汶川的儿子,地毯式的寻找非常辛苦,随后边(便)萌发了做寻亲信息志愿者的想法。5月14日晚上萌发了这个念头,15日就到医院联系做寻亲志愿者。

  医院每天把病人名单贴出来,很多人挤在一块也不方便,她希望医院能够提供相应数据,她们志愿者可以为人直接寻亲。院方开始对此并不重视,但是15日当天徐春娟和她的学生们拿着自己的电脑录入病人信息同时为人“导寻”的做法引来了众多寻亲者。医院感到了这一行动的可行性,便更加主动地配合这些志愿者的工作。

  “我一直在想我们在后方能够做些事情,”在华西医院寻亲现场一直忙碌的徐老师对我说,“电话查询,网络查询,对于一般农村的人或者现在紧急状态下的人来说,不是常用的手段,在医院里设有这样一个点,能够帮人直接电脑查询,就比较方便。”

  徐老师想方设法尽可能多地与各组织各单位要来寻亲信息。“现在是拿信息的渠道是各显神通,这边有信息,那边有信息,不完整,有的是重复的。”她希望把自己在华西医院的寻亲流程或者模式能够被其它团队在其它所有收留地震伤者的医院复制,“如果每个点和医院数据同步更新,然后将数据汇总到一个总点,这样查询起来就非常方便了。”

  这看起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要把各个点的数据统一起来,凭徐老师的一己之力绝无可能,需要一个官方组织来把这些信息统一起来,然后找志愿者设点查询才最为有效。“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努力。”她说,“我们如果做到活着的人能够迅速找到自己的亲人,多找到一个亲人,那种感觉已经不能形容了。”

  徐老师的同事,成都理工大学教美术的一位女老师前些天一直在儿童中心救治孤儿昨天去了绵竹,她向我呼吁不要新闻视线在哪里,就把物资集中在哪里,“那是不对的,”她说,“新闻报道出来的地方堆了特别多的东西,但是很多其它地方更需要物资。”

  她的话再次让我思考如何能够做到救灾物资的零库存和合理地分配问题。这是类似丰田精益生产方面的课题,和寻亲信息的组织一样,在大难时刻,在千头万绪之际,这是个不小的难题。

  2008年5月18日 下午6点 成都双流机场

  邱灿:人,很伟大

  已经是下午6点,该往机场去了。我们预定的是晚上8点国航返京的飞机,但是到机场之前我们作为《汽车商业评论》的记者,专门对机场路两旁的4S店集群作了探视,我们想知道现在究竟汽车市场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门可罗雀。这是对这个期间四川汽车市场最形象的写照。华晨汽车的4S店上有抗震救灾的大幅标语,而当地著名的汽车经销商集团建国汽车的各4S店门口,都树立了黑底白字的抗震救灾标语。奔驰汽车在成都名为仁孚的经销店在店里设立了一个募捐箱,号召来店车主主动募捐。

  成都这个西南地区重要的汽车市场,不知道在灾后重建的过程中能否迅速复兴。

  同来成都时的情况一样,我们回去的飞机也晚点两个半小时。这样,我们将在整个成都双流机场停留3个半小时。整个候机过程中,小孙还在寻找一些合适的镜头,而贾可一直沉默不语。

  候机楼里,有不少的孩子被父母带着去旅游,叽叽喳喳的欢乐声音里包含的是他们家长的一片苦心。

  在双流机场,几乎每个人都与地震有关。在机场的吸烟室里,我遇到了此次地震灾区之行最后一个采访对象。他是来自北京的韩岳,奥迪车队的专业车手。刚刚参加了新疆环塔拉力赛,听说四川受灾了,他和另外两个车手分头赶到了成都,作为志愿者投入到一线抗险救灾的队伍中。他带来了环塔拉力赛所有的车队帐篷和应急米饭。

  “我母亲身体这两天不稳定,我不得不回去看看她,我两天没开机了。”韩岳说。他是江淮车队的志愿者,开着瑞鹰陪同新华社两个记者进入了映秀镇。

  他说:“这条线上余震很强烈,很多寻亲的人都被余震砸死在里面。我遇到几个女孩,从映秀准备走到茂县去。他们42个人,他们眼见着一座山变成两座山了,比较幸运的是他们扎营的那面山没事,而是山的那一面倒塌了。其实很多人进去就是送死,但是为了亲情,他们还是要进去。”

  韩岳不停地抽烟。“很多寻亲的人,他们带的物资顶多够两三天,根本就不够。很多志愿者在那劝,但是他们还是要进去。我在路上背着几十公斤重的大包,还拎着一箱水,有个志愿者看我背的东西太多了,就帮我抬水。我让他们把水拿走,他们特感动,我说其实是我背不动了。”

  在灾区的几天,韩岳提到了他见到的一个特别感动的场景。“16号,映秀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撤离了,还有十几个人死活不走。映秀小学的一个校长,三四天没睡觉,里面拉出来一个孩子,他就拉开尸袋看看,在本子上记录这是哪个学生,他就这样一直陪着。”

  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在韩岳队友王鹏的博客上找到了这样一段关于韩岳的信息。王鹏在5月17日写道:“我嘱咐他迅速给家里去个电话,家里好像有事情。我已经不断接到他老爸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是母亲病危!告诉我,他要马上赶回去,也许今天就动身,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来成都,恐怕他就应该在母亲的身边陪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让我感动。”

  凌晨1点,我们回到北京。看着新建的首都机场三号航站楼,才真实的感觉到,我离开了四川。

  在这个灯火辉煌的机场,出租车在有序地排队,来往的旅人行色匆匆,整个城市的秩序井然。而四川灾区,此时此刻,所有的秩序其实只有两个主题词字:地震与救灾。

  那一刻,我几乎要哭出来。我们的笔不能尽述我们在四川三天采访中所体验到的灾难,大自然导致的大祸比比皆是,我们甚至已经习以为常,难以动容。当你走回你自己原本的生活,你才能真实的感知,你曾走进了怎样一场灾难、走过了怎样一个震撼人心的时刻。

  小孙说:“我跟家里打电话说去四川,我妈妈第一句话说,你是当志愿者吗?”而我回到北京告诉我母亲我去了四川时,母亲的第一句话竟然也是这个,你去当志愿者了吗?

  两个母亲,一个场景。在奔赴四川之前,我们以为家人一定会拦住我们,而现在,大爱已经真实地包裹了小爱。

  任何一个人都受到了这种影响。我的同事刘杨在他的博客里这样记述:地震带来的所有的伤害最后都封存在那些亲历者的内心,而不是我们的内心。地震后的救援把这个过程拉的很长,我们其实是在看着别人受伤,无能为力。我想做的,是在伤口平复之后,看看能不能去具体提供什么帮助。而现在,我只能坚持写字,既然震区灾民都有勇气活下去,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沉溺痛苦之中呢?

  回来,同事问我,去了灾区有什么感想。

  我说:“人,很伟大。”

  小孙说:“我要换种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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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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