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昨天瑞安的南桂达遇到了。
南桂达,28岁,甬台温高速公路瑞安塘下收费所工作人员。
昨天早上6点半,瑞安塘下收费站开了三个口子,当时车少,只有一个口子有一辆大货车等着收费。
南桂达是那一班的班长。
天色还有点暗,他看到远远地有一辆半挂车从路上开来。通常,司机看到有收费口子空着,一般都会开到这条道来。可是这辆车很奇怪,放着空的口子不走,偏偏开到了有车排着的队伍里。工作7年的南桂达警惕起来,他站在了那个收费道口边上。
前面卡车收完费开走,这辆半挂车开上来,但当收费员要求司机拿通行卡的时候,车子没停。南桂达一把拉住后面捆货的一根绳子,脚蹬在货车横杠上,大声叫着让司机停车,没想到车子一加速,车头撞开了前面的横杆。
被逼上车:完了,下不了了
“完了,下不了了,”这个念头在南桂达脑子里闪过,来不及多想,脚一蹬,他爬上货物顶部。这辆二十多米长的半挂车上装的是塑料薄膜之类的东西,好在有捆绑的绳子,为了不掉下车去,南桂达两手张开,紧紧抓住绳子,身体尽可能贴住货物顶部平一点的地方,趴得像一个“大”字。
半挂车下了高速,开上了老的104国道车,车速加快,南桂达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手上没知觉,只觉得脸上像有刀在割。“平地上很难想象有那么大的风,”事后他说。
感觉身体稍微稳住了点,南桂达腾出一只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收费所所长,给高速交警,给地方民警,报告半挂车的方向,昨晚他数了下,总共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等待救援:“要是能敲开谁家的门,让我进去暖和下就好了”
一开始,南桂达判断货车会转到新的104国道。可车子开到瓯海区丽岙镇,忽然转进了一个小路。没开多久,在瓯海农村信用社大楼旁又转进了一个小巷,再往前开,一座山岭横在前面——这是个断头路。
车停了,风声骤然止住。南桂达看到驾驶室门开了,有个男人嚷嚷着,“抓住了打死你”,提着一根棍子从里面走出来。驾驶室里有两个男人,南桂达一看不对,从车尾跳下,一顿疯跑。
转了一个小巷,又绕过一片民房,看看后面没人追来,他才停下来。这时候当地派出所有电话过来,要南把身边的门牌号报出来,叮嘱他找个地方隐蔽,看到警车再出来。
几分钟后,派出所巡逻车的上民警停下来时,看到一个满脸满身是灰的男人,满头怒发,哆嗦着从一户人家后面走出来。
南桂达说,在等派出所巡逻车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了冷,感觉到了手脚在抖。“当时在想,要是能敲开谁家的门让我进去暖和下就好了”,南桂达事后回忆说,“不过又怕司机追过来,所以早算计好了,不行就爬到人家家里去躲一躲。”
上警车的时候,南桂达拉了下车门,把手上马上鲜红的都是血——趴在车顶上开了十几公里,手被绳子勒破了,但因为太紧张一直都没发现。
获救以后:“吹个牛说,身体不好的,今天还不一定怎样呢”
高速交警、地方派出所民警、收费所、路政几路人马很快赶到,半挂车里已经没人,大家找了一番,没找到。
下午,两个司机到高速交警温州二大队自首。他们说因为事先曾和另一辆车换卡,根据对方上高速的时间判断,换来的这张卡应该是超时了,为了怕被收费人员看破,才想到了冲卡。
冲卡司机姓李,1981年生,目前车已被扣,他已被带到当地派出所接受调查。
7点多,灰头土脸、打着冷战的南桂达被送回单位,接到老婆的短信,“儿子尿布没了,你看着办吧。”十几天前,南桂达刚做了爸爸。
买尿布、到派出所做口供、配合单位调查,下午筹备晚上的单位春节聚会,昨天晚上8点多,他说正负责给同事烧烤。南桂达2002年从部队退役,自称身手矫健,在温州当地野外生存群中小有名气,“吹个牛说,身体不好的,今天还不一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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