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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频道 > 2009上海车展专题报道-梅赛德斯-奔驰特约 > 2009上海车展浦江论坛

中国汽车整体研发水平已超韩国 缺高水平零部件

浦江论坛第三场,雷雨成、朱西产对话自主品牌。
浦江论坛第三场,雷雨成、朱西产对话自主品牌。

雷雨成
雷雨成

朱西产
朱西产

【编者按】:09年是中国汽车工业值得期待的一年。市场方面,中国今年汽车销量有望首次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政策方面,国家史无前例将汽车产业放在一系列“振兴规划”的首位进行扶持;技术方面,新能源汽车的发展趋势让中国汽车产业看到了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的机遇。

 

在此背景下,自主品牌面临着发展的重大的机遇。那么从技术研发角度来看,自主品牌目前处于怎样的水平?还需要在哪些方面进行提升?搜狐汽车请汽车内权威专家学者就此提出观点和建议。

 

【嘉宾】:上海同济同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雷雨成
       同济大学汽车学院汽车安全技术研究所所长 朱西产

 

  中国自主品牌20年的得与失

  【主持人】:首先,请两位专家简单地评价一下现在自主品牌经过20几年的发展,有哪些方面做得不够成熟,有哪些方面还有待提升?

  【雷雨成】:20年自主品牌总体来说是有进步,体现在我们从不会做轿车设计到会做轿车设计。然后进一步又做比较好的质量设计,现在走到比较好的质量设计。在五年前,也就是说在04年的水平,也就是刚学会怎么设计,当时国内的水平。现在应该说质量越做越好,甚至包括吉利的水平都上了一个台阶。我感觉汽车厂自主研发经济型轿车和发达国家水准基本接近,但是和中高级轿车的标准和水平相比还有点距离。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整个汽车开发水平超过韩国是可以肯定的,肯定比德国要强,就是从综合水平,不管造型、工程、性能、品质等方面,可能和德国水平相比,可能还是有一点距离,但是不会很远,尤其经济型轿车不会差很远。所以这个进步是这20年大家耕耘的。

  这里面有三个队伍在做,一个是高校的技术研究,一个是研究所,第三块是企业研发中心,这三块其实互相之间是打通的,比如人才培养。比如说我们培养了4000多人,尤其是整车厂和设计院所,他们把我们的思路带回去,我们从他们那儿招聘一批人,把他们的思路带回去,这有一个互相学习的进步过程。应该说不知道怎么做到知道怎么做,然后到做得更好,这三步是进一步走出来的。

  而且我们国家开发在工程上我认为比意大利好,不管是企业还是设计公司做的比意大利工程要高,但是造型比意大利差。工程比德国也有差距,因为德国的工程做得非常细致,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用爱国情调像造导弹一样造汽车

  【主持人】:整体水平上,可能我们自主品牌并不是处于很强势的地位?

  【雷雨成】:对。自主品牌不是处于很强的地位,这与我们整车厂的竞争态势有关。合资厂具有强大的技术优势、资源优势,它占领强大的销售份额,比如现在它占有三分之一的销售份额,自主品牌现在占三分之一,当然还有三分之一就是国家企业,国内大企业。这三块超过一半是自主品牌,如果把卡车也加在里面。但是我们占的份额还是相对较少,外资品牌有技术优势、资本优势,但是它也有弱势,成本优势是非常弱的,如果中国企业抓住自己的优势,不以牺牲成本为代价,品质、性能、水平如果达到日本水平,我们的价格优势是非常明显的,和外资竞争有足够的优势,可以打败,或者说至少我们可以抢占更大的份额,这需要时间。

  当然也需要另一个时间,就是中国老百姓的爱国情调或者爱国习惯,用国产车的氛围比较强。一个民族如果说整个群体、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如果没有一个民族自尊心,民族的工业是上不去的,产业上不去,科技也上不去。军事工业为什么我们上去了?因为买得到,能买到的一般都上不去。比如导弹,投入多大也得上。比如我们航空工业,原来能买到飞机,也谈了十几年的合资,有可能搞合资飞机厂,大家就不搞自主飞机生产厂,所以飞机工业的水平接近零。

  汽车工业也是一样,如果走引进这条路,肯定是能引进的我们自己就不发展了,合资为主。确实在20年前也有一些民营企业,也包括一些设计公司,我们认为我们不信这个邪,中国本地的公司一定能赢。我们不能走巴西的模式,巴西以市场换技术的模式,最后整个制造业都不在巴西,零件全在德国,为德国提供了强大的市场,GDP的90%在德国不在巴西。汽车工业如果是这样的现象,对于我们中国这么一个大国、一个致力于工业强国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中国这么大的技术队伍,2000多所大学,我们和巴西不可同日而语。十几年前我提出一个概念,我们老一代科学家没有钱,拿计算尺、算盘能把两弹一星、导弹、卫星做出来了。我们现在的条件都不亚于外国,德国有的我们也有,不管是加工中心,还是计算机工作站,还是先进的设计软件,我们能拿到的设备可能我们买的比他们还要先进,我们的设备比他们更好。比如国内的模机公司设备就比国外高得多,因为我们新添的设备都是最新的,技术最好的。我们现在的硬件、软件条件比五六十年代要高得多,不是好一点点,我们汽车都做不了,那导弹卫星怎么做。

  我们一直反对没有民族自信心、自尊心的作风。曾经在十几年前,汽车业整个学术界和企业界谁敢提自主品牌,别人都笑死你了,他认为你是吹牛。网站上把我和吉利的老总列到一起,叫汽车制造业的狂人,认为你坚持自主品牌你一定是错的,你一定是狂人。但是这十几年过去了,结果是什么呢?我们用很少的资金、很少的技术、很少的投入、很少的成本我们开发出来的车型实际已经超过韩国了,韩国汽车综合水平比国内现在的开发水平不高,但是你相信它高,那没办法,因为你不自信。当然我们比日本还有距离,但是和日本的距离不大。但是和德国的距离还是很明显的,我认为和德国还差五年的距离。这很快,如果国家支持,老百姓都买自主车,我认为这个距离很快会缩短。

  吉利的最大贡献是证明中国人能自主开发汽车

  【朱西产】:汽车自主品牌技术研发这一块,20年来这个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从20年前我们国内完全不能开发,就像刚才雷总说的,他当年提开发的时候遭受到全国行业内的嘲笑,大家认为是狂人是笑话。20年前,我们国内引进了捷达、桑塔纳、夏利等等这样的车,完全靠引进,连这样的车我们当时都没法自主制作。吉利给我们最大的贡献,它把中国人要自己开发汽车这个事情,把这个思想的禁锢打破了。当然它开始出来的车从水平来说应该是不高的,我们走过了一段奇瑞、吉利以模仿为主的阶段,但是毕竟把我们的思路打开了,把思想的枷锁打开了。认为中国不可能自主开发车,这种非常悲观的论调,当时他们把这个禁锢打破了。发展到现在,这两年我们可以看到一汽的奔驰、上汽的荣威,包括奇瑞也从低端向精品车在发展,它的A3,A3从各方面的技术性能角度来说,当然它品牌上,因为奇瑞的品牌可能还有待突破,但是我们从技术角度来说,A3的确称得上是一个精品车。并且这些车型从开发流程来说,应该是完全跟国际接轨的一种正向的开发,所以这有了很大的提高。

  当然存在的不足,我认为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研发的力量过于分散,我们现在汽车厂过多,上百家汽车厂小而全。在中国现在从事车型开发的人员是很多的。但是存在一个什么问题呢?重复劳动、分散。到最后形成了我们几万人的开发队伍,这跟美国、日本、欧洲比,从总的人数上并不算少,但是具体到某一个企业,或者某一个开发公司来说是不够的。汽车设计开发人员力量过于分散的问题可见一斑。龙头老大才一千人,这样现在存在着大量低水平的重复劳动,到最后没有能力去攻克一些技术上的难关,比如底盘调校、发动机调校、NVH性能、安全性能等等车辆整车的关键性能,都不得不依靠国外去做。我们自己没有形成一种合作,各自地过于分散,企业过于分散,规模过于小,这是现在存在的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当然从去年上汽和南汽合并,在这之前,一汽和天汽合并,通过这种企业间的重组,我想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的话,这些企业重组以后,它的生产厂、它的生产资源是不会浪费的。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呢?就是使得汽车研发的队伍更加集中,集中起来以后,在中国真正能形成十几家格局的研发机构,把几万人集中到五家到十家这种大型的,然后在各种车型上再各有所长,比如这个在轿车上,那个在SUV上,这个在MPV上,那个在大客等等,各有所长,通过这个把资源合理地组合一下,资源重新分配一下,我想在近几年自主研发的水平提升的速度就会加快。

  再一个就是机遇。现在金融风暴来临,大家的形容是这样的,欧美基本上是没有力量再投入到研发上去了。因为第一要看的,谁都说技术重要,但是说实在话,当金融危机来临,当一个企业遇到困难的时候,他第一砍的肯定是前期研发。

  【雷雨成】:对,因为研发带动一大批的投入,研发首先要砍。

  日本汽车自主研发也走过20年

  【朱西产】:这地方投入几千万,后面有上百亿、上千亿要扔。企业形容由于金融风暴,处在金融风暴中心的欧美,现在大企业是原地立正,小企业就此倒闭。这种情况下,而汽车工业,尤其是市场,我们这边应该说风景这边独好,非但没有下降,还在增长,全世界可能仅剩这么一块。其他地方正在30%、50%这样大比例地下降,而中国非但没有下降,我们仅仅是增长率放缓,还在增长。在中国市场的车需要由中国开发,需要中国设计,自主品牌上来的时候,只能是自己来开发,培养研发队伍。合资品牌也可以看到,我们现在自主开发不仅是自主品牌自主开发,合资品牌现在也在叫自主开发。前几年在中国这些合资厂里面,在中国建立了研发队伍的、建立了技术中心的这些企业这两年发展得很快,像通用、大众,这些发展就会非常快。本田也提出来在广州这边合资企业内的自主开发。所以自主开发这个事情现在在中国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所以我想在近几年内的话,我们从认为不能开发到模仿开发,到现在真正的达到了国际同等水平的开发,我们走了20年。但是我想在近三四年内的话,提升的速度会加快。

  【雷雨成】:日本自主开发也走了20年,丰田从60年开始做乘用车,实际上真正开发出向阳的乘用车是90年代。90年代的车也不算太好,真正最好的车是2000年以后。你可以看他的汽车博物馆,时间节点就是2000年以后的车都是象样的,2000年之前的车一塌糊涂,做得很烂,什么样的车都有。这需要一定的积累时间、学习时间,品牌车也有这样一个过程。模仿某种意义上是在开始阶段全世界都共用的一个方法。虽然有创新,但是你这个创新里人家已经有发明了,你无意中撞到一起也是不行的,所以一定要进行对比。当然没有专利的结构、人类共享的结构是可以体现的,完全可以一块一块借鉴的,全世界都是这样做的。

  你做四个轮子的车,别人也做四个轮子的车,为什么不做三个轮子的车?三个轮子的车不好卖,大家觉得不稳定、不安全。做六轮的轿车那就更没有人买了,为什么说大家要借鉴呢?因为大量6000万辆的销售量99%都是四轮的,六轮车当然不好卖。所以这里面大家互相借鉴,只要某种意义上注意回避知识产权,不要讲得过多。外国人总是把这个当做打击我们自主开发能力的一种手段,说中国开发车不能与我们的碰撞,我们现在搞经济碰撞做得到,就是要不要付出这个代价、成本,比如六气囊、车帘等等,这方面实际不是瓶颈。

  【朱西产】:前面虽然我们自主研发用了20年,但是有了这个基础,我们等到了这个机遇,我想今后几年的发展速度、提升的速度会非常快。

  【主持人】:一个是增加集中度,不能有上百家的汽车厂、上百家的研发机构,这样的话,就把力量过于分散,大家会出现很多低水平重复劳动,就没有力量去攻克整车的这些真正的技术难关。同时,人员、资金都过于分散,这是对发展不利的。

  自主品牌需增加研发集中度和品牌意识

  【主持人】:如果自主品牌想要继续提升的话,还需要在哪些方面提高?

  【朱西产】:一个是增加集中度,不能有上百家的汽车厂、上百家的研发机构,这样的话,就把力量过于分散,大家会出现很多低水平重复劳动,就没有力量去攻克整车的这些真正的技术难关。同时,人员、资金都过于分散,这是对发展不利的。

  第二,中国的汽车从最早一汽发源开始,我们过去在计划经济下产生的国内的汽车行业,对销售、对品牌这块是我们的弱项。中国人就是喜欢制造,唯基础论、唯制造论,不太注重品牌。也就是说我们有些车,像A3是一个很好的车,但是贴到奇瑞的牌很难卖到很高的价钱。

  【雷雨成】:现在我们中国老百姓看问题,实际上他对LOGO很重视。实际LOGO本身就是多年积累的结果,当然也有大量的广告费在里面。有时候LOGO差两三万,确实少两万比多两万的LOGO实际上在技术上差别不大。像A3,它不会比奔驰的同类车差,从性能、安全性和使用上。但是老百姓宁愿多花很多钱买奔驰也不愿意买这个,尤其是有钱人。当然有些同类车,低档车像丰田,可能有人愿意多加点钱买丰田,也不买这个。

  【朱西产】:从技术的角度来说,传统的汽车现在进入同质化,质量、制造成本、性能其实都差不多。

  【雷雨成】:你能达到五星级,我也能达到。

  【朱西产】: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主品牌的企业注重品牌。把这个品牌立足以后,避免进入价格战,因为品牌立足以后只能打价格战,一旦进入价格战就恶性循环了。如果这个品牌好,我就多加两万,那车里面四个气囊也好、六个气囊也好,那就不成问题了,可以多加很多东西。配饰也可以做得好看一点。你这个LOGO能不能多加两万,能不能经得起用户的考验,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到最后,自主品牌能不能立足,不能纯粹从技术角度。从技术角度来说,我们现在国内的开发水平,再结合国外的一些全球资源综合利用,再借助一些国外的公共资源,其实我们可以设计、可以制造出好的车、精品车。但是这个精品车能不能长时间销售,就是我们看到的自主品牌动不动就打价格战。

  【雷雨成】:价格战的结果就是品质下降。

  【朱西产】:就像我们看到的桑塔纳、捷达,这两个老车型,但是在20年中在中国一直居于销量榜首,从技术的角度没法解释这个事情。桑塔纳的技术肯定不如A3,但是价格差不多,A3的销量就是比不上这两款老车。意味着什么?大众W这个车牌,人家的车牌、人家的品质如何传达下去?这就涉及到品质如何打造、品牌如何打造,这可能是我们真正需要考虑的事情。

(责任编辑:陈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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