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博浮沉录：全球汽车业多米诺牌第二张

　　本报记者 付辉 上海报道

　　这是第二个。

　　2009年2月2日，萨博汽车踏上再次重组之路。这家总部位于瑞典Trollhattan的汽车制造商在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后，终于做出了选择。它认为在销量低迷成本居高不下导致公司持续亏损的情况，这样的决定是生还的最佳方式。

在对外宣称这一决定之前，它已经向当地的Vanersborg提交了申请。在瑞典，再次重组程序是一种类似美国《破产法》第十一章破产保护的操作方式。

　　继2009年1月，双龙汽车申请回生程序后，萨博是全球第二家在金融海啸压力下进行重组的汽车制造商。这也是全球汽车继1930年代以来，所面临的进一步调整的第二次。由于各国政府仍在为应对金融海啸寻求解决方式，因此，汽车行业还将面临进一步的挑战。有分析指出，德国的欧宝汽车可能会是下一个。

　　由于萨博的控股公司通用汽车正在为接受美国联邦政府的救助进行新一轮的重组，它已经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萨博的运营，致使萨博汽车走入困境。现在，萨博汽车正在积极的寻求新的合作伙伴。其董事总经理詹·阿克·约翰逊表示，已有全球范围内的资本和汽车制造商对萨博表示出浓厚的兴趣，他们将通过积极的方式使萨博复活。

　　不过，现在事情仅是开始，萨博会朝着何种方向前进，还难有定论。

　　萨博独立或其他

　　接受萨博的重组申请后，Vanersborg将成立专门的工作小组，与这家汽车制造商现在的管理团队，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中对其进行全面的评估。稍后法庭会对工作小组提交的报告进行审核，以决定萨博是该进行彻底清算还是给予其1年的时间进行调整。按照事态发展，Vanersborg法庭的工作小组将与萨博的债权人大陆轮胎、奥托立夫、巴斯夫以及瑞典第二大银行SEB等进行商谈，全面了解萨博的财务状况。

　　在申请再次重组后，萨博对其债权人产生了相当的影响。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生产商，奥托立夫在资本市场出现了重大波动，其股价下跌接近6%。不过，市场很快恢复平静，毕竟萨博的市场表现已经向市场传递了明确的信息。2月20日，萨博汽车表示其在2008年的亏损额为30亿克朗，预计2009年仍将有30亿克朗左右的亏损。其实，自2000年以来，萨博便始终在亏损的泥淖中挣扎。2007年，其亏损额为21.9亿克朗，2006年，其亏损额为29亿克朗。有分析认为，萨博汽车维持到现在，已经超出了市场预期。

　　于通用汽车而言，萨博始终是其最难以评估的部分。1980年代末，在欧洲汽车进行调整的过程中，萨博汽车出现了巨额亏空。经过艰难的谈判后，通用汽车在1990年3月15日以6亿美元的代价获得了萨博50%的股权，并约定在10年后，全额收购萨博。接盘萨博后，通用汽车的董事会陷入了人事斗争之中，3年后，才推出萨博900系列车型，并在1995年实现盈利，这是7年中这家瑞典汽车制造商的第一次。2000年，在将萨博变成全资子公司后，萨博的表现并没有获得市场认可。统计显示，2008年，萨博在欧洲市场的占有率约为0.4%，难与宝马、奔驰、奥迪等竞争对手处于同一水平。

　　现在，萨博汽车处于新的历史转折点。

　　虽然约翰逊表示，他们可以找到新的方式解决现在的财务问题。但这面对本就不断萎缩的市场，对萨博的未来有各种各样的担忧。采用这样的方式，萨博汽车将成为一家独立的汽车制造商，但在产品等方面，它需要足够的储备刺激消费市场才能扭转颓势，而现实状况是它早已囊中羞涩，没有足够的现金用于产品研发。这种恶性循环是萨博必须面对的难题。或者，萨博完全破产。未来数周之内，Vanersborg将给出答案。分析认为，萨博的命运正处于生死的边沿。

　　在贸易保护主义开始逐步升温的时候，萨博独立让地处北欧的部分人感觉到了温暖，民族主义情绪不时出现。能在现在脱离通用甚至被看作是一种荣耀。但在萨博公司内部，这种热情被残酷的现实浇灭了。

　　生死博弈

　　当金融海啸严重影响汽车行业的时候，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家的政府决定救助汽车这个最大的雇主。在这一过程中，瑞典政府也有一定的举措。2008年12月中，瑞典政府计划为本国的汽车行业提供250亿克朗的信贷担保和紧急贷款，但他们不会收购破产的汽车制造商。同时，获得救助的汽车制造商必须在新能源等方面有相应的投入。不过，当萨博走入绝境的时候，瑞典国内的民调清晰的显示，政府不应该为萨博埋单。

　　是否救助萨博，曾是一场激烈的博弈。

　　2009年2月16日，在通用汽车游说白宫再给予支持的过程中，这家总部位于底特律的汽车制造商曾表示，如果瑞典政府能给萨博汽车以足够的资金支持，它也将向萨博注资35亿克朗。根据媒体报道，通用意指的足够资金支持大约在52亿克朗。为使这一提议具有足够的吸引力，通用汽车的部分高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在这些资金的支持下，萨博的年销量可以在12万辆左右。这样一来，它可以在2010年左右扭亏为盈。之后，通用表示，如果瑞典政府不对萨博施以援手的话，这家瑞典的汽车公司会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申请破产保护。

　　在外部环境的压力，欧洲的失业率不断攀升，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已成为各国政府的重要任务之一。对萨博而言，它同样有这样的优势与政府展开谈话。统计显示，2008年，萨博在瑞典的雇用人数为4100人。如果萨博申请破产，那么政府会面临巨大的压力。分析认为，瑞典政府会有条件的满足通用的要求。然而，就在各方专家不断就此发表评论的过程，事情出现了变化。

　　顺应民意，瑞典政府在通用汽车借助媒体放风后，明确表态。2009年2月18日，瑞典企业与能源部部长莫德·奥勒夫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拯救萨博汽车是通用汽车的责任，瑞典政府不用纳税人的钱救助萨博。瑞典政府的态度出乎通用汽车的预料。在此之前，通用汽车一直与萨博就如何渡过难关进行了长时间的谈判，每当外界称谈判破裂时，瑞典政府都给予否认。这种转变使得萨博汽车没有了选择。如此，瑞典政府再将萨博的难题抛给通用汽车。

　　通用汽车的高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要想使萨博汽车渡过难关，需要有10亿美元的投入，通用汽车可以提供4亿美元，剩余的6亿美元，瑞典政府应给予积极的协助，但瑞典政府并没有对此作出积极的反应，所以，萨博才有这样的结果。

　　接下来，萨博汽车需要的是等待。在申请破产后，它的命运到底会怎样已经不由它自身决定。本报研究部认为，如果萨博汽车能够在法庭规定的1年之内复活，那么它需要拿出足够吸引消费者的产品。这是萨博的软肋，也是在危机面前如此脆弱的根源。

　　萨博之踵

　　自2008年通用开始艰难调整以来，萨博始终出现在被调整的名单中。因之，现在萨博所面临的状况没有超出之前的预计。不过，根据通用汽车公司、欧洲汽车制造商组织、瑞典政府等各利益方公布的信息，萨博汽车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原因异常复杂。其中，被屡屡提及的是，萨博汽车的生产成本。2008年萨博汽车的产量为10万辆，这远低于其他汽车制造商的水平。此外，糟糕的消费市场也在外部造成了萨博的困境。这些当然可以看作是其中的原因。

　　不过，本报研究部认为，产品才是萨博危机的核心。根据萨博汽车现在的产品结构，它主要以9-3和9-5系列为主，此外针对美国市场萨博还推出了9-7系列车型。在通用的汽车产品平台中，萨博的产品序列较窄。而且，萨博汽车的产品升级速度较为迟缓。但在后续产品上，萨博难有获得市场认可的产品在短期内推向市场。

　　萨博9-3是其在1998年推出的产品，该车的原型车是萨博900。萨博900系列产品是这家瑞典的汽车制造商时间跨度较大的产品之一，它在1990年代中帮助萨博获得了相当的市场影响力。进入1990年代末期，在萨博产品进行升级后，900系列产品成为9-3系列的参照。在9-3系列推向市场之初，曾在瑞典获得一定的市场。这是通用汽车进行新的平台整合后，建立在Epsilon平台上的主力车型之一。现在，在这个平台上，还有欧宝insignia、雪佛兰Malibu和土星Aura的同级车型。由于通用汽车在各个品牌的定位之间一直存在重叠，所以萨博9-3系列车型并没有被销售到更远的市场上。新一代的9-3系列车型最重要的变化在发动机和变速箱方面，这固然重要，但对市场而言，其品牌的影响力起到的作用更大。

　　萨博9-5系列车型是其9000系列车型的替代产品，在1997年推出。与9-3系列同样建立在Epsilon系列平台上。在市场层面，9-5的定位要高于9-3，处于高档轿车序列。近年，随着通用汽车新能源汽车方面有所发展，9-5系列车型成为首先使用新能源技术的品牌。这样的调整使得9-5系列的市场更加狭窄。它与土星L系列等产品面临同样的难题。

　　自1990年代中期至今，通用汽车没有推出针对萨博品牌的产品，使得萨博在产品升级时，只能采用改型的方式，长此以往使得萨博在消费市场的影响力受到严重影响。

　　根据萨博汽车公布的信息，如果能获得足够的外部支持，它将很快改变现状。但来自欧洲和北美的诸多专家认为，改变萨博市场地位的关键在产品，否则即便能借助申请破产的方式暂时复活，也很难有足够的竞争力。

　　因之，产品是萨博改变命运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