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上午,东风汽车公司召开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大会。中共中央组织部干部五局局长毛定之宣布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东风汽车公司主要领导变动的决定:任命竺延风为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免去徐平东风汽车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据此前消息,7日中组部将前往长春,宣布徐平正式接任一汽集团董事长。
这一国有汽车龙头企业掌门调整,被感叹“绝无仅有”的同时,也引来圈内圈外的大讨论。经搜狐汽车整理,将这些论调总结为三大派别。
竺延风与徐平
反腐论:调整意在破除腐败 推进改革
“反腐论”认为,东风与一汽正面临着颇为相似的症结,这种症结在当下一个明显的表征就是:在过去一段时间,中央巡视组在二者内部都发现了严重的违法、违纪事件,均有高级别领导被带走,接受调查。也是因此,这两大央企都亟需一个更具魄力的人来改变内部腐败,并稳定企业,安定军心。
有业内人士指出,一汽集团的问题在于过于封闭。“一汽是典型的大型国企,再加上历史悠久和地理位置偏僻两个因素,一汽管理体系‘近亲繁殖’十分严重。相比之下,上汽和东风都有人员流动,补充新鲜血液。”在该人士看来,一汽内部已经“土块板结太久,只有掺点儿沙子才能透气”。而从这次人事调整来看,徐平尽管可能会在长春遭遇“水土不服”,但只要中纪委对一汽的问题一查到底,新任董事长就有机会“掺沙子”。
依照上述观点,这或许也是竺延风没有被调往熟悉的一汽,而转派至东风汽车的一个原因。对此事持积极态度者普遍怀抱着一汽和东风会由此越来越好的信念,认为都处在人生最后一搏阶段的两位领导者,前往一个全新的、没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新企业任职,将敢于真正的放手一搏,而不是等待退休。
但也有人唱衰这种“放手一搏”的论调:国企领导干部轮换制度,对于汽车这样一个市场化程度非常高的行业,并不一定适用。毕竟,车企也是企业,不是政府部门,只有以做企业的态度和制度,才能卖好车。从目前的情况看,轮换制就是吃“大锅饭”,卖好卖坏都一个样。
自主论:推动自主发展是竺、徐共同使命
在反腐败之外,更多人关注着竺、徐二人的到来,会给一汽和东风的未来发展带来怎样的“实际效果”。其中,推动自主品牌的进一步发展被认为是二人的共同使命。
有观点认为:一汽与东风都依靠合资成为巨形汽车集团:一汽与大众、丰田、通用建立了合资公司,东风则与日产系(日产、英菲尼迪、雷诺)、PSA、本田、起亚建立合资关系,在长达近20多年的合资过程中,一汽与东风依靠外来经验全面提升了企业的竞争力。如今,他们的合资结晶大多已经成为了中国最为畅销的汽车品牌。
相比之下,一汽和东风的自主事业显得格外薄弱。2014年,东风累计销售汽车380.3万辆,一汽累计销售汽车308.6万辆。其中东风四大自主板块:东风风神、东风风行、郑州日产(东风风度)和东风小康,2014年销量不足70万辆;一汽轿车、一汽夏利和一汽吉林代表的的一汽三大自主板块,去年总销量不足30万辆。显然,东风与一汽在自主方面的实力与庞大的企业规模并不十分匹配。如何将自主品牌带上一定的高度,乃至实现汽车强国梦,是新领导者入主两大央企后需要直面的大课题。
竺、徐二人入主后的“作为”,目前还是未知数。不过,业内人士对二人未来能拿出什么手段促进自主创新已表达出期待。有人提出,作为大型汽车央企,走出去是两家企业高层需要重点考虑的。但目前,大型车企在走出去方面乏善可陈,在外界看来还不如吉利等民企干脆利落。要真正国际化,还得靠技术,但汽车业市场换技术策略实行多年,技术仍没有多少亮点。这是二人上任后应该重点施力的方向。
国家科技部863计划电动汽车重大科技专项特聘专家王秉刚也对此提出担忧和警示:“东风和一汽的领导有点当上官员的味道,作为官员去管理,可能是最大的毛病,还是按照上面的意识,四平八稳地把局面维持住,自己却没有想法,尤其是自主研发方面。所以不管是谁上任,还是要重新认识这个问题。”
合并论:汽车央企兼并重组拉开序幕
此前,有媒体爆出“央企将进行大规模兼并重组,数量或减至40家”,后国资委发声明称该消息未核实。此次竺、徐二人的任命消息更加引发了外界对于“一汽与东风合并”一事的猜测。
一部分“考史派”人士为我们科普:央企之间的整合重组早已开始。先是中国南车与中国北车战略合并,随后国家核电与中电投宣布携手,接着中国联通与中国电信、中船集团与中船重工等相继被曝出要合并的消息,值得注意的是,前两次都是以传言开始,以合并结束。
因此,有理由相信,上述合并只是央企大合并的开始,而一汽和东风的换帅动作或将意味着国企兼并重组的浪潮将在汽车行业拉开序幕。
也有人分析,在正常的情况下,很少会出现互为竞争对手的两大企业领导人互换的情况,尤其是在多个重大产业领域内,要么是该行业出现重大变动,要么两家企业将发生战略合并。而对于一汽和东风来说,两家车企的渊源、业务模式、内外部经济环境为央企整合提供了理由。一汽集团高级工程师胡宏敏曾表示,“国家有关部门认识到一汽、东风重组的战略意义,已着手调查及进行论证。”
但从短期来看,一汽和东风合并还只是传闻。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专家委员会理事长、原北汽集团董事长安庆衡分析:“重组短时间内不会。新的领导跟下级磨合和跟两个企业之间磨合是完全不同的,现在东风形势不错,一汽相对来讲存在一些问题,我觉得应该先给领导们一点空间,不要一上来就搞重组。”
而东风也于5月5日发布澄清公告,称经核实未得到来自任何政府部门有关合并的书面或口头资讯,均未向任何部门表示过此类意向,董事会亦未研究相关合并事宜,该公司目前也无任何应披露而未披露的资讯。
确实,在未有官方澄清之前,就有许多声音对两方整合表达担忧:比如对于合资公司而言,整合之后将有大众、丰田、马自达、PSA、雷诺-日产、起亚、本田等六家合资公司,这显然不是合资企业的外方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因为合资伙伴越多,集团资源分配比例就会越小;而且一个集团有如此多的合资品牌,势必会遇到大众、通用、福特的“多品牌”难题,影响企业的正常发展。
一汽和东风的这一次动作,从各方反应而言,拍手的声音多过质疑,而被普遍看好之下,希望将迎来的是一汽与东风,以及整个中国汽车产业更为茁壮的一页。当然,无论是竺延风还是徐平,在那之前都面临着非常多且难以克服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