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会买一辆。”1月11日下午2点左右，底特律科博中心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低头坐进上午刚刚亮相的雪佛兰Bolt电动汽车驾驶室内，这个人是最近以来麻烦缠身的大众全球新任总裁Matthias Mueller（马提亚斯?穆勒），雪佛兰的工作人员半开玩笑地说着什么。
稍早的时候，底特律车展媒体日，当地时间上午8点，大众美国总裁Michael Horn在大众汽车的展台上刚刚发布Tiguan GTE，一款加长版的途观，他在发布会上重申穆勒几个星期之前的产品战略，“除了SUV，我们会把更多的新能源车，特别是电动车，带入美国。”
随后，在horn、大众品牌CEO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的陪同下，穆勒在福特、克莱斯勒甚至GMC的展台上都逛了逛，但是在本刊记者追随的20分钟内，Bolt是他惟一坐进车内的车型。一天之前，穆勒在一场针对媒体的发布会上，“大众汽车向消费者表示深深的歉意。”诚恳、谦逊——一如六年之前丰田章男。
率先在美国爆发的“排放门”不仅让大众汽车旁落全年桂冠，还将改变全球汽车行业格局。
2016年1月10日，大众公布的全球年销量为993万辆，比丰田汽车的年销量从半年领先2万辆到全年落后接近20万辆，大众汽车倒在追赶的最后一公里，“排放门”受损巨大。
伴随着危机蔓延，关于大众汽车即将出售兰博基尼、西亚特甚至斯柯达的传言开始在资本市场蔓延，“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一家民营资本的国内品牌董事长在去年广州车展的一次聚会中私下里打听兰博基尼的出售可能。如果属实，大众旗下这些被出售的品牌，将和当初的沃尔沃、欧宝和罗孚一样，让全球、尤其是中国的资本蠢蠢欲动。
而且，受影响的不止是大众。“我觉得，柴油车的麻烦，会让整个欧洲的柴油车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大家不仅仅只是谨慎购买大众品牌的柴油车，而且内心会抵制所有的柴油车。”去年12月份，武汉，邱现东，神龙汽车总经理，对于“排放门”可能波及的影响，他非常谨慎。欧洲市场上，柴油车的销量在去年最后一个季度锐减逾10%，几乎吞噬全年增长的成果。
韩国政府在去年12月份决定对大众进口车课以141亿韩元（约合0.12亿美元）的罚款，与此同时，韩国环境保护机构，开始对进口到韩国的宝马和奔驰的柴油车进行同样严苛的抽检。
在消费者面，“排放门”同样开始发酵。
“反正我不想买大众了，你觉得可以推荐什么？”2015年10月初，国庆长假，东欧在电话那端忍不住抱怨了很久，自从拿到驾照15年来，他是大众的资深“脑残粉”，从最开始坐他父亲的桑塔纳到后来接连添置的奥迪A6L和迈腾，还有太太的奥迪Q5。
是的，他聊到了大众汽车的“排放门”，还聊到了他对日系汽车的“钢板薄”的担心。12月底，他打电话给我说，他的迈腾还在修，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添置一辆全新的奥德赛，不过，他说，他的亲戚在他的劝说之下，买了一台雅阁。
Chamy是我的另外一位朋友，最近决定换一台车，她家里目前在用的两辆车都是大众，“毛病多得想去屎”。在她给我的九辆候选车中，分别是哈弗H6 coupe，XR-V、缤智、CR-V、RAV4、奥德赛、GLA、汉兰达和Mini。
Chamy的这份清单中，日系车居然占领其中的6款，德系车两款和一款自主品牌。“听说博越不错？”在1月份，看到网上吉利汽车全新的SUV博越官方照片之后，Chamy又开始心动。
下一个领跑者
Chamy的纠结，在南胜良听来，绝对是好消息。
2015年12月26日早上，内蒙古海拉尔附近牙克石博世冬季测试中心，几台吉利博越在接近零下50度的冰面上进行极限路面测试。
“大家觉得博越怎么样？”刚刚把博瑞的销量带到5000辆月销新高度的吉利汽车副总裁、销售公司总经理林杰询问着，分管博越的销售公司副总经理南胜良则在一边不停地用笔记录着什么。
如果说，2010年帝豪EC7的成功，还带着一些运气的成分，那么，2015年春天开始推向市场的中高级车博瑞在这一年达到的月销最高5000辆新高度，让吉利公司那些对总裁安聪慧还有怀疑的人彻底折服。
“中国汽车自主品牌最缺的就是标准和体系，厂房可以买回来，设备也可以买回来，人才也可以召回来，但是这些标准和体系，不是钱就能买回来的。”从生产制造领域成长起来的安聪慧对本刊记者说。“技术和标准，是要靠沉淀和积累，然后形成体系，并逐渐固化和完善起来的。”
吉利汽车和奇瑞汽车，从2000年开始起航，用美日、豪情和QQ、风云这些反求工程诞生的产品，开启了中国汽车制造的“1.0时代”，它们也顺理成章成为2009年之前的中国自主品牌的开创者、和领导者。
但是，从2010年开始，盲目的多品牌扩张和产品青黄不接，两家公司先后陷入困境。这一阶段，长城汽车以H6开始抓住SUV市场启动的实际，长安汽车则以2012年的逸动为推动力，随后CS35/CS75继续火爆市场。从2010年到2015年，长城汽车和长安汽车，接力开启了中国汽车的“2.0时代”。
但是，无论是H6还是CS75，始终无法摆脱对合资品牌的借鉴与抄袭的诟病。所以，当吉利汽车在2015年春天推出全新的一代中高级车博瑞并宣布要成为市场的领导者的时候，期待和怀疑，从博瑞推向市场开始就矛盾地夹杂在一起，直到它先后站上了3000辆、4000辆和5000辆的新高度。
借鉴了并购而来的沃尔沃汽车全套开发体系之后，历经五年的磨合诞生的博瑞和即将推向市场的博越，将是中国汽车制造水平的新高度，它开创性地继承并结合了中国汽车市场的特点，并在帝豪EC8、GX7等一系列试错之后，终于迎来新的转折点。如果产品口碑极好的博越最终也能站在和CS75、H6并肩的市场新高度，吉利汽车将毋庸置疑成为中国汽车“3.0时代”的新领跑接力者。
博越试图追赶SUV最后的红利，本土品牌的另外一家翘楚公司长安汽车则栽在新年的门口。1月6日，长安汽车两款“国五”标准的车型睿骋和CS75因排放超标，被北京市环保局下达处罚通知书，罚款378万，并没收1260.5万元车辆销售收入。
这是北京首次处罚排放超标的本土汽车公司，与美国严惩大众“排放门”相似，其它地区会不会和北京一样追责长安汽车尚且不知，但是三年来快速成长的长安能否在2016年继续奔跑，已然存疑。
回不去的初心
“我们在布拉格的董事会，就比狼堡的要厉害很多啊。”去年5月12号中午，布拉格郊外的一个古堡酒店廊坊外，阳光明媚，“我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很多事情变得不确定。”时任斯柯达全球总裁范安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他当时在深深为大众汽车在华的表现担忧，“冗员太多，我当时在的时候，包括销售公司和投资公司，人数才500人，现在这个数字是3000人。”范安德担忧地说，“产品的投放过于密集，成本控制下不来，现在来看，大众的产品在中国的价格太高了。”作为前任的大众中国区CEO，范安德感慨万千，“奥迪和斯柯达的成本控制很好，但是大众品牌两个合资公司如今很糟糕。”
直到他去年9月底在“排放门”之后挂冠而去，范安德一直被认为是大众内部最有实力担纲CEO的人之一。但是派系之争和强硬的个性，即便偏安一隅，范安德都难以最终被监事会认可，并最终以一种几乎决裂的方式，离开了他服务多年的大众。
管理层剧烈动荡、全球遭遇围剿，“我总觉得我们正在放弃了一些什么，放弃了坚持做对的事情。”范安德喝了一口水，叹着气说，然后长时间停顿。那时候，他还在琢磨如何把斯柯达在2018年实现150万辆。直到“排放门”爆发，他绝望挂冠离去。
老臣闪离、官司缠身，这一切都在透露着剧变，也在隐约发生着改变。“排放门”的全球危机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从最新的消息来看，甚至传出美国将罚款大众900亿美元的惊悚消息浮现。不过，由于2010年以来大众汽车集团强大的盈利能力支撑，根据大众财报，集团手里持有逾800亿欧元的现金储备，所以，就目前已经披露的消息看，大众遭遇的麻烦还不至于让大众汽车面临破产危机。
穆勒已经决心大幅度缩减对外投资计划，并终止了一部分研发项目的推进，以减低现金的耗费。
占据欧洲市场25%份额的大众汽车集团，一旦欧洲消费者对柴油车的“用脚投票”的决定逐步蔓延，这就意味着占据60%左右大众欧洲在售车辆比例的柴油车面临巨大的压力，大众汽车将不得不在自己的大本营面临销量下滑的危机。相比之下，考虑到美国市场规模，即便放弃，也不至于影响大局。
但是，由于巨额的赔偿导致的投资和研发费用缩减，将在2年之后对未来产品的投放产生巨大负面影响，这才是更大隐患。所以，不排除大众在明年开始着手考虑出售一些边缘化品牌，以确保集团核心品牌留存，就像2008年的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那样。
长期来说，除了奥迪、保时捷和大众品牌属于非卖品之外，包括西亚特和斯柯达品牌在内，一旦“排放门”危机无法收场，在大众庞大的12个品牌中，除了上述三大品牌之外，其余品牌都可以“待价而沽”。
虽然中国目前幸免于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众在华高枕无忧。根据一些汽车公司的内部预测，如果“排放门”丑闻全球持续影响，大众全球的研发和产品计划将受到严重冲击，而且品牌的受损同样不可避免，虽然大众在华业务暂时免除影响，但是“排放门”最晚会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冲击中国业务。
综上来说，预计未来五年，大众汽车在全球的份额将损失3~4%，意味着从2014年最高12%下滑到未来8~9%左右，销量总量将从现在的1000万辆左右下滑到2020年全球800万辆，其中目前占据大众总量逾30%的欧洲市场受损最大，其次是刚刚恢复生机的美国市场，不排除短期内退出美国市场的可能。
目前从“排放门”事件中置身事外的中国市场很难预测，但是也有业内人士对本刊记者表示，“排放门”事件对大众汽车的影响将从2016年下半年开始显现，最糟糕的情况是：目前占据市场份额逾23%的大众汽车未来五年之后可能会面临市场份额跌至18%左右的窘况，最终随着大众汽车的复苏而重新回到20%左右，并和市场份额接近的日系品牌形成长期的均势。
老对手重回赛道
“我不觉得90多万辆和100万辆之间的数字差异有多大，但是它的达成，对整个体系的信心和实力，将有强大的支撑。”2015年12月23日下午，广州花都，东风日产总部办公楼一楼的会议室里面，公司党委书记、副总经理周先鹏对本刊记者说。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完成100万辆的计划的2015年，这家顽强而频受打击的合资公司用“双100万辆”回击了质疑。2015年，以日系品牌的复苏和本土品牌的收复失地为标志，验证着过去两年本刊在一年一度的《格局与趋势》所描述那样，从2014年到2016年，将是“德系和日系市场份额再平衡”、“合资与自主份额再平衡”同时进行。
2015年，自主品牌的总体份额重新回到40%以上，乘用车市场份额从2014年最低的27%回升到2015年全年32%左右。德系品牌在2016年份额缓慢跌至22%，而日系阵营，两家本田累计实现100万辆、丰田汽车达成110万辆，帮助日系整体份额回到19%左右，创下2013年以来的新高。
这个平衡还会在2016年继续，而“排放门”对大众汽车在中国的冲击，将从下半年开始显现。
对手们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2015年10月12日一早，就在“排放门”事件爆发不到一个月，福特汽车全球CEO马克?菲尔兹出现在中国，在一场盛大的“福特汽车创新”盛典中，在他宣布面向未来五年，福特汽车又一个庞大的计划的时候，他肯定知道，在中国占据逾24%市场份额的大众汽车，正在遭遇全球的麻烦。
稍晚几天，2015年10月26日晚上，江苏，江南秋意撩人，常熟大剧院，满院桂香扑鼻，一场低调但是无比重要的发布会再次举行。丰田汽车把11款已经和即将导入中国的混合动力“双擎”产品，沿着大剧院的舞台一字排开，尽管包括丰田中国本部长大西弘致在内的中外高管对媒体的挑逗一再表示“我们没有针对大众”，但是宏大而且直指未来的新能源规划昭示天下。低调，早已无法藏匿丰田汽车的野心。
10月31日晚上，19:30分，深圳，近20辆挂着“H”标志LOGO的国产车以弯月的形状摆放在展场的入口处，“FUNTEC”的巨大LOGO，随处可见。“钢板厚，就一定安全吗？”、“你，最珍贵”这样的口号，在以“科技?近人”的2015年honda媒体大会上，宣布蛰伏了五年之久之后，honda的盛大回归。
2015年，本田汽车在中国达成100万辆销量，包括缤智和XR-V、飞度和奥德赛等多款产品重新回到细分市场前三甚至冠军的行列，预示着这家已经萎靡逾五年的品牌也在强劲复苏中。
市场总是这样，在2012年和2013年，这些重回赛道的“配角们”，被风头强劲的大众、通用和现代起亚击溃到市场的角落里，2015年，风水幸运地开始轮流到了它们头上。
起起伏伏、跌跌撞撞、生生死死，这不就是汽车行业129年最真实，最有魅力的写照吗？
马尔乔内的新愤怒
“还有那么多问题没有解决，我认为现在任何对电动汽车的赌注都应该谨慎。”1月11日，底特律车展，出席发布会的菲亚特-克莱斯勒（FCA）全球CE0马尔乔内突然向电动汽车开炮。
这符合马尔乔内的性格，要是不在这样的场合发一点声响，那就不是这个常驻底特律奥本山的意大利人的风格。
但你以为他在讽刺戈恩和LEAF的销售不畅，你就错了。他在把自己犀利的嘴唇牢牢地对准大众。在“排放门”发生之后不久，他在欧洲汽车年会上讽刺说大众汽车的销量都是“偷来的”。
你要是知道早在2013年马尔乔内时任欧洲汽车协会轮值会长期间，公开呵斥大众汽车“用中国赚来的钱在欧洲打价格战”，你就知道，菲亚特-克莱斯勒对大众汽车的仇恨有多深。
已经公布的欧洲1~11月份销量数据显示，FCA在欧洲排名前五名汽车集团中增速最快。1~11月份的销量达到88万辆，同比强劲增长14%，这个增速比整体9%的增长比例足足多出5个百分点，而同期大众的累计销量增幅仅有6%，十年来，大众第一次落后欧洲。
不过，马尔乔内自己也在麻烦缠身，今年1月初，FCA宣布，2015年12月公司在美国市场实现连续69个月的销售增长。得益于Jeep品牌汽车销售增长25%，FCA2015年在美国市场的销量增长7%，至220万。但是1月18日，美联社报道称，这些傲人的销售数字中，有很多是FCA贿赂芝加哥地区的经销商虚报而来。
马尔乔内也许忘记了，这些年推高JEEP销量的不只是这个品牌引以为傲的情怀，在美国，是持续降低的油价，在中国，则是咄咄逼人的价格。
和2007年通用汽车破产丧失全球统治了50年的冠军桂冠，2008年丰田汽车遭遇“刹车门”导致销售冠军仅有一年就旁落一样。“排放门”正在改变汽车市场的全球格局。
一方面，大众汽车所主导的柴油车技术路线将被摒弃，丰田汽车和本田汽车推崇的混合动力方向，日产汽车和通用汽车推动的电动汽车方向，将会继续保持路线之争。
其次，有机构预测大众在未来五年失去大约200万辆左右的销量，而全球汽车未来五年有望创下年销量1亿辆的新高度，大众汽车市场份额从2014年最高的12%跌至2020年的8%左右，这将大大改变业已形成的全球格局。
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汽车公司的格局发生剧变，现代起亚汽车、大众汽车和通用汽车三大集团迅速摆脱危机重新划分市场，而丰田汽车、本田汽车和雷诺汽车等数家2008年以前蓬勃发展的汽车托拉斯逐渐逐渐落伍。
导致两大泾渭分明的阵营的主要因素，都是中国。傲慢的丰田汽车和本田汽车因为在中国市场的保守和顽固吃尽苦头，而更为重视中国市场的大众、现代起亚和通用尽享中国车市的繁荣成果。
短期内，由于强大的品牌基础，大众在华的业务短期内不会受到“排放门”。但是2015年大众在中国市场销量下滑表明，大众汽车在中国汽车的黄金时代逐渐过去，大众如果试图在微增长的大背景之下确保份额和销量，那意味着将不得不“以价求量”的代价换取，包括已经被宝马和奔驰追得喘不过气来的奥迪、已经下滑半年的大众品牌和急需更进一步的斯柯达，很有可能将主动挑起价格战。
被价格战纠缠得郁闷至极的还有现代起亚汽车。据韩联社1月5日消息，现代与起亚公司2015年在华销量共计167.9万辆，同比下滑4.9%。这是自2007年以来，现代起亚在华销量首次出现下降。数据显示，现代汽车去年在华销量为106.3万辆，同比下降5.1%;起亚汽车在华销量为61.6万辆，同比下降4.6%。
现代与起亚在华表现不佳导致其未能实现2015年的全球年销量目标。由于在华面临来自中国自主品牌的激烈竞争，现代起亚2015年5月份开始销量出现下降，随着二者推出一系列降价促销措施，销量在10月开始反弹。12月销量同比增长了17.5%。
在各大品牌中，现代起亚是距离自主品牌最近的主流合资品牌，2015年现代起亚在中级车和SUV市场面临的下滑，主要来自自主品牌的快速崛起于挑战。这种挑战，随着自主品牌的2016年继续上攻和大众汽车在华挑起的价格战冲击，有增无减。
从2007年开始，赌对了金融危机之后市场的现代起亚，会在中国改变全球走势吗？
全球车市“三岔口”
1月10号，美国底特律当地时间凌晨，本刊记者被一阵阵急切的电话铃声吵醒，正值凌晨4点多，但是已然没有睡意。窗户外面就是密歇根洲13号洲际公路，虽然一团漆黑，但是车流的声音清晰可闻，雪花渐渐飘零在漆黑的夜里，更远的一些，就是福特汽车公司的大楼，“Ford”标识在最顶层，发出幽蓝色的光。
当天，福特汽车总部所在的迪尔伯恩地区的温度显示是“-7~3度：雪”。
尽管下雪，但是当地天气预报部门证实了底特律今年是近20年来最暖的一个冬天，包括玛丽、马克?菲尔兹和马尔乔内，都可以穿得更加轻便一些站在底特律车展的舞台上。
这一年，包括JEEP在内，15个品牌在美国创下新的销量纪录，除了大众和捷豹等有限几个品牌销量下滑外，大多都的销售高管都带着丰厚的奖金与家人共度圣诞和新年假期。
这一年，美国以平均33188美元的价格售出1747万辆汽车，不仅超越2000年1740万辆的历史记录，也从10年经济和车市双重衰退的低谷中走出。
在底特律车展上，北美汽车协会发布的预测数据显示，2016年，在低油价和高经济增长的大背景之下，美国汽车预计在2016年迎来新的销量记录，包括奔驰和克莱斯勒都预计2016年美国汽车销量将超过1800万辆。
皮卡和豪华车取代各式各样的新能源车成为底特律车展的主角，这正是美国汽车强劲复苏的征兆，更为实用的皮卡和更受中产们欢迎的豪华车成为推动2014年以来美国汽车复苏的强大推动力。
1月12日，北京，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宣布2015年的全年销量达到2460万辆的新高，同比2014年增长4.6%，在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夏天之后，四季度的井喷，挽救了岌岌可危的中国车市。
全球前两大市场分创历史新高，这似乎预示着全球车市开始驶上新的增长通道，但是实际并非如此。俄罗斯、巴西受经济下滑的拖累，已经连续四年市场下跌。传统强国中，欧洲2012年以来的复苏因为去年下半年的“排放门”影响了柴油车销量，2015年日本的新车销量比上年减少9.2％，为504万辆。传统强国，走势仍然悬疑。
在去年的《2015：格局与趋势》中，本刊记者亲赴印度和巴西市场，从两个新兴市场的机会与容量，阐述未来汽车工业的发展转移。如今，一年过去，印度一如去年所预期那样保持快速的增长势头，但是巴西车市仍然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1月5日，巴西汽车销售商联合会(Fenabrave)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15年巴西汽车销售量为256.9万辆，比2014年下降26.55%，为2007年来新低。
“金砖四国”车市中另外一个出现麻烦的是俄罗斯，由于经济快速萎缩和国际社会的封锁，2015年俄罗斯销量下跌36%，总量萎缩至160万辆。
只有印度车市确保了增长。2015年全年，印度累计乘用车销量为2,773,891辆，同比增长7.9%；包括商用车在内，去年印度车市累计销量为3,431,584辆。本田、雪佛兰、现代和起亚等多个品牌，都在2015年创下新的销量纪录。
2016年的全球车市，传统汽车市场面临分歧，而美国车市有望创下1800万辆以上的历史新高。日本汽车协会在今年年初预测2016年下半年将企稳，全年销量有望回到525万辆，但是主要推力是2017年4月份消费税优惠期结束之前的提前消费。
最有争议的将是欧洲汽车市场，由于德国经济去年四季度以来突然紧缩，加之不确定的政治冲击以及柴油车的需求快速下滑，2012~2015年快速复苏的欧洲车市将在2016年扑朔迷离。
新兴市场中，中国市场则有望继续保持2015年平稳的增长态势，在购置税减半的消费刺激之下，全年车市有望保持4~5%的增幅，并创下2550万辆的销售新纪录。印度车市则继续成为新兴市场的推力，预计印度乘用车市场在经济形势向好的推动之下，继续保持接近和印度GDP接近的增幅。
根据日本汽车研究机构Fourin的预测，2015年全球车市达到8800万辆的历史新高之后，2016年全球车市小幅增长到9000万辆。2017年之后，在中国和印度等新兴市场的推动和全球新能源汽车浪潮的到来，2020年全球车市年销量将有望突破1亿辆。
文/卫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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