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寒冬,当我第一次站在泰山脚下,抬头望去,这巍峨高耸的山峰却迷失在迟重的流雾中,若隐若现,在瑟瑟的寒风里显得悠然而静默。冰冷的山风刮得人脸隐隐作痛,而内心却总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情怀在轻轻地荡荡漾,宛如树梢上的那几张残存的枝叶,被冬日里的山风一吹,便随着那空灵的风飞舞在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萌生的冥想就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
我们江南的山虽然也绵延千里,但和北方的山峰相比就显得低,来得翠,即使在冬日里看上去也都显得郁郁葱葱;人在江南抬头望山,低头见水,总是一派草张莺飞的气象。江南的山显得更加的灵秀,有时都让人觉得连那山脊也是软的,就象是由哪个巧匠随意捏揉而成。那细细的淅淅沥沥的雨,使得山更加变得柔软,含混。江南倍受着雨露的润泽,所以也是最具有女性味的地方。
但在这里却又很是不同,这里的山来得峻,来得傲,既显得博大而又不失平和;这里的空气来得冷,来得干燥,无时无刻都让人体味到北方冬日的粗旷和豪野;这里的风更猛,更烈,仿佛是从九霄里呼啸而来,席卷着莽原的狂野,夹着山岭的桀骜,撞击着空旷已久的心灵,猛然间却唤醒了那深埋在记忆里的欲望,本以为永远是梦想的空幻,而如今却真真实实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拾阶而上,山路间只有寥落的几个游客,整个山谷显得空旷而宁寂,即使路旁站着的几个小商贩,由于天气太冷,也都是紧裹大衣,懒得再叫唤了。仅仅只有一条略显得有些发白的石阶小路夹在两山之间从山脚一直蜿蜒而上,我们几个也就把这次登山当成了是一次纯粹的山间漫步,不时停歇下来看看路旁的摩崖石刻和嶙峋的怪石。岩石上渗出的滴水早已在寒风里冻结成一条条的冰柱,而那山谷里常看到的那点点如珍珠般夺目的亮光,也就是这冰柱在日光下反射而成的。
走过中天门不久,远远的就望见碧空下的南天门了。夹杂在呼啸的山风里隐约中还能听到的几丝钟磬的余音,而人却已经走得气喘吁吁,早已没有了原先闲庭信步那般的雅致了。路旁立着一块小碑:十八盘。抬头远望,几个走得急的广东“靓仔”早已经把我们甩得大老远了,望着这绵长的山路,身处在这气势磅礴的大山面前,真有一种认为自己渺小得连悲哀也是多余的感觉。十八盘的石阶密而且峻,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蜿蜒盘旋,却笔笔直的直冲蓝天,虽然才短短的一里多路的石阶,却也花上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了南天门。
站在山巅,广袤的齐鲁大地尽收眼底,心情似乎也就坦荡了许多。这千丈的绝谷,这无际的平原,这千古的文明,一旦入了人的眼帘,仿佛就穿越了历史,穿越了时空,那帝王的銮仪,那神秘宗教的仪式,那封禅的盛会,清晰而又模糊,飘然而至,从此就一直激荡在脑海里,无法平息。空气显得更加地冷,风也多了些霸气,直面于这静默的千古文明,却使我多了几分苍凉的感觉,这苍凉中蕴藏着千年沧桑,蕴藏着我无法解读的神秘和深邃。
当我回到熙攘的都市,很长的时候,我都在细细地回味,回味着那与人心灵相通的蓝天,回味着那具有神性与灵魂的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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