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势利——当代美国上流社会解读》
引言:
“势利”是我们在这个社会中达到目标的必须方式,它只有形式和程度的区别,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我们对于身边的“势利眼”可能记忆犹新。
“可不是么,易中天是我老师呢!”“我和某某名作家是哥们。”类似这样的话我们每天都可能听到,按照英文里对应的表述,这可能就是“势利”(Snobbery),按照中文最具戏剧效果并且极具穿透力的说法——这些“势利”的人现在被流行的一种说法称作“装#”,大名鼎鼎的苏珊·桑塔格老师在《Camp》笔记中,也对此做了详细的阐释(详见Notes On “Camp”)。
虽然我们每天都会碰到“势利”的人,或许我们自己本身就很“势利”。在一本关于“势利”的书——《势利:当代美国上流社会解读》(英文直译为《势利:美国版本》)中,作者艾本斯坦一开始就让读者分享他自己的势利倾向和偏见。“从童年开始,”他写道,“他的‘势利雷达’就完全运作了。而在他高中三年级以前,他已经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狡猾的辨认地位专家’。”
在一系列描述不同类型势利眼的章节,艾本斯坦表达了他整本书“势利眼”的论点。在其中的一个事例中,他描述一位美国人对参观皇族的反应。“戴安娜公主,在她去世不久之前参观我任教的西北大学,”他写道,“一个小个子,戴着眼镜的大学校长,尾随着公主巡视校园,喋喋不休地闲聊着小狗试图要骑上阿富汗猎犬。”
这段关于以提出名人显要以提高个人身价的章节显得特别地鲜明,援引人们与知名的人士攀关系以获取社交利益不同方式,这些“势利”行为发生在美国,但我们身边似乎也经常会看得到。
艾本斯坦精心地描述了一个读者期盼的“势利眼”形象,在他看来,势利眼是在民主时代来临和不安全的状况下,人口涌进大都会之后的产物。艾本斯坦在他所称“我们最敏锐的社会学家”——在对各种各样的小说家的揶揄下,以及他对自己势利的娱乐性自白之下,追踪了美国势利眼的演变。他自定义向下的和向上的势利眼,反向的势利眼,“时髦的”势利眼,并分析美国社会中享有特权的白人上层阶级的衰退。
在一系列的“势利”描述中,约瑟夫·艾本斯坦似乎对桑塔格并不感冒,他这样描述美国知识分子的势利:桑塔格的出版商用“深邃的美丽、先锋派、法国式、冷静严肃等符号对她的形象进行了仔细的包装”。事实上,她的形象正好也符合既激进又雅致的卖点——在美国的知识分子看来,她确实融漂亮的美国女性形象与优雅的欧洲知识分子形象于一体。现实的因素是美国人“对欧洲文化有着势利的兴趣和被文化自卑感萦绕与支配”。
说到在美国声名赫赫的桑塔格,以色列作家约拿米-卡纽克说:“苏珊把美国用到了极致。”显然,对“势利”颇有研究的桑塔格自己也很“势利”。
不仅如此,在作者看来,从时装到俱乐部,从暴发户式势利到知识分子式势利,从名校势利到亲英派势利,这些所谓的“势利”的因素支配了整个美国上流社会。
“在美国,社会的权力排位在最早取决于你的出身,后来取决于你的职业,再后来取决于你的财富,如今则取决于你的名气——取决于多少人认识你。”艾本斯坦这样看待他所看到的美国上流社会。
显然,艾本斯坦对这些“势利”的描述只是娱乐性,而非启发性。艾本斯坦也许不会同意,势利是我们在这个社会中达到目标的必须方式,它只有形式和程度的区别,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有两个事实是人们最不愿意接受的,一是无知,一是无名。”19世纪的诗人吉奥科莫-利欧帕迪早就这样说过。那么不愿无知也不愿无名的世人,只能“势利”并势利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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