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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仿开发是过渡 自主开发要走产业化之路
作者:[ 晏 成 ] 时间:[ 2003年06月06日10:00 ] 来源:[ 中国商报·汽车导报 ]

  本期坛主:

  东 座: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名誉理事长 张兴业

  南 座: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秘书长 陈光祖

  西 座:上海同济同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上海同济大学汽车系博士生导师 童雨成

  北 座:《中国商报·汽车导报》记者 晏 成

  近段时间,两起有关跨国汽车公司与中国本土公司的纷争引起广泛关注:一个是丰田起诉吉利侵权案;一个是外界评论奇瑞QQ外型酷似雪佛兰SPARK。

  2002年12月5日,丰田公司向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指责吉利汽车公司侵犯其商标和设计权,成为中国汽车业第一件有关知识产权的诉讼案;奇瑞QQ日前上市,并明确否认侵权一说,而通用方面则表示,将对QQ保留进一步调查的权利,并强调要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

  我们对这两个事件不做任何判断,不下任何结论,只是以此为契机,深入探讨中国汽车究竟该如何开发自主品牌。本期《悟透社》关注的是:“摹仿”是一种正常的、合理的手段吗?中国企业能否运用这一方式做开发?这两个事件发生以后,会不会产生一个示范效应,以后跨国汽车公司起诉国内企业、或国内企业相互起诉的事件会不会增多?以后我们应该走怎么样的开发之路?

  “摹仿”有惯例和原则

  ■“摹仿”有两个原则:一是差异性,我设计的车型必须和别人的不一样;二是创新性,我的车型不但和别人有差异,还有自己的创新。

  ■我们不能指望外国企业来替我们发展汽车开发产业,真正的开发要靠“自留地”。

  晏 成:在国际车坛上,互相摹仿的例子不胜枚举。日本、韩国的汽车业也是靠“摹仿”起家并发展壮大,但在全球经济更加一体化、中国加入WTO这种新的背景下,您如何看待“摹仿”与自主开发的关系?

  陈光祖:中国汽车企业的类型比较多,有合资企业,有国有企业,有股份企业,有民营企业,它们都是中国本土汽车企业的一个组成部分,不管是哪一类型的企业,我们都要支持它们搞开发,这是我的一个观点。我的第二个观点是,开发的方式要多样化,可能有的比较先进,有的比较落后,不管是什么方式,我们都要支持鼓励。

  但我要讲两个概念,一个叫产品开发,一个叫产品工程设计,这是两回事。如果是产品开发,就要涉及到从概念开始到制造出来的全过程,产品工程设计也是开发,但它只是某一个阶段。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是后一个。

  开发有4个不同层次,第一阶段叫差异性改进,小动小改,年年都有;第二阶段叫结构性改进;第三阶段叫平台性改进;第四阶段叫全新设计。现在我们还达不到第三阶段,还只是处于第一、第二阶段,国内企业小改小动,就遇到麻烦。从产品结构来讲,就是发动机、底盘、车身、整车,遇到麻烦最大的是车身。据我所知,国际上并没有法律说你的车身像我的就是违法的。台湾的车身设计曾经是最发达的,为什么呢,因为它的车身冲压件水平很高,大量出口。美国车商联合起来,以侵权为由找它打官司,但最终台湾方面胜诉,得以继续开展车身冲压件的出口工作。我们现在的处境与这个比较类似。

  张兴业:自主开发要依靠自己而不是别人的力量,但可以应用别人提供的东西,这种方式在国外也是通行的。实际上,没有任何一家企业不吸收研究别人经验的,学习他人之长与自主开发并不排斥,关键是你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和别人的产品相仿、相似,更不能相同,这要非常明确。

  一旦产权所有方认为你的产品与它相似,它可以诉诸法律,知识产权法律近年来越来越严格复杂,所以我们在开发中要尽量避免“仿制”这种词。你可以学习各家之长,但不可“摹仿”一家。

  童雨成:关于“摹仿”的问题,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汽车公司或多或少都会参照其他公司车型的优点,但“摹仿”有一些惯例和原则,我们国内的汽车厂家可能不熟悉,我想谈几点。

  第一点,对于外造型以及仪表等内造型方面,必须彻底地改变造型外观,这是所有“摹仿”的基础。其实,说模仿不如说“参考”,因为汽车厂家研发任何一款产品都要把竞争对手的车型拿来参考、分析、研究,吸收它没有知识产权部分的特长,这是任何汽车公司、设计公司常用的办法。但这里有几个原则,一是我们在外观造型方面必须进行彻底的改变,不能草草照搬。一些小的汽车公司或设计公司,为了省钱省事,直接拷贝别人的车型,这个做法一定会引起官司。我认为这种做法没有必要,“摹仿”时我们可以参照它的车里面没有明确专利和知识产权的一些结构,因为这些结构是人类积累一百多年的经验,是互相学习的。至于外观,比如灯的形状、边线的形状、前围的曲率、保险杠的形状、侧围的曲率和侧围的特征,这些地方没必要一样。

  我们要注意两个原则:一是差异性,我设计的车型必须和别人的不一样;二是有创新性,我的车型不但和别人有差异,还有自己的创新。把别人车型的长处一点点拿过来,混合到一起,实行优化组合的结果,就是创新。现在开发的速度加快了,世界上新车越来越多,日本韩国的很多车型都相近,甚至日本的车型和我们国内的车型都相近,但相近不等于完全一样,如日本、韩国车采用与奔驰一样的斜切下来的后背箱模式,这不能算奔驰的专利,但造型面、曲线、曲率都得是你自己的,而不是抄别人,这是非常重要的。例如奔驰采用了圆形前大灯,宝马为了回避,就将两个圆灯中间连接起来,这种参考就是在原来基础上的创新。

  问题本质在何处

  ■完全摹仿别人造型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要有自己的创新。

  ■开发中最主要的问题,一是主机厂对市场的把握能力怎么样;二是主机厂对全球资源整合的能力怎么样;三是主机厂持续发展的能力怎么样。

  ■合资企业要争得产品开发权,开发合资企业自身的品牌,而不是把外方的品牌直接买进来。

  晏 成:丰田初期是依靠摹仿欧美车起步的,为什么这一招中国企业用了就惹麻烦?在自主开发上我们的本质问题何在?

  童雨成:“摹仿”应该是在差异性控制基础上的摹仿,摹仿别人一些成熟的结构,摹仿没有专利的车身与断面,这样的摹仿可以大量使用,但我们没必要完全照抄别人外型,否则不是惹事吗?所以我们要求设计一定要和别人有差异性,获得自己的外造型面,整个设计必须有自己的创新。

  韩国汽车学习日本和欧美的长处,现在做得相当不错,。而且它在日本车基础上改了以后,造型比日本车还新颖好看。丰田也摹仿过美国车,吸收其长处和经验,但其外型一看又是新车。在细节上摹仿,但整体上要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在我们设计开发经验少的时候,可以优化组合别人的长处,但不能过分,也没必要照搬照抄。

  一些公司没有设计能力,或为了省事,直接去抄别人的东西,我认为这不是做汽车设计,真正做汽车设计要从造型开始做,他人的结构可以去参照。

  吉利的起步方式比较低,为了发展,它不得不借鉴一些别人的东西,但有些做法既惹了麻烦,也不利于自己品牌的形成,这里面有历史环境、生存发展需要的因素,我们不做评论。但吉利在以后的发展中一定要注重自己的品牌、造型、设计。

  奇瑞卖得比较好的那个车型是摹仿德国大众在西班牙生产的一款车,在国外已经不是最新车型,和大众在中国的车型没有竞争,多种原因综合,没有人去追究。但若有国内企业去摹仿帕萨特B5,一定会惹大麻烦。

  请模具厂对照别人车型做测量、做模具,会产生知识产权问题,原车怎么样,做出的就是怎么样的,这种方式是错误的。正确的方式应该是先把数模做完,分解数模到模具厂,也可以分解到不同的模具厂以加快开发速度,有些重要的模具件可以发送到国外做。在做数模的过程中,我们就要改变一些造型,和别人风格不一样,这样就不会侵犯别人的知识产权和受到起诉。

  完全摹仿别人造型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因为别人的造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等你做出来,消费者可能已经看腻了,就不会买账。国内企业做开发,一定要在外观造型上重视起来,要有创新,要有发展,外观、曲率、形式都要做修改,内观、内机构线没有专利的部分可以大量摹仿参考,这是允许的。国内企业很快在这方面会重视起来。

  陈光祖:我认为开发是整个汽车工业的龙头,如果我国已经确定“汽车工业是支柱产业、要自主发展”的方针,当然应该包括开发,没有开发何谈自主?打个比喻说,开发是汽车工业的“根”,没有根就长不出树;零部件是树干、树枝,“根深叶茂”才是整个汽车工业的发展。

  我认为现在搞开发最主要的问题,一是主机厂对市场的把握能力怎么样;二是主机厂对全球资源整合的能力怎么样;三是主机厂持续发展的能力怎么样。比如说你开发出安全气囊,但别人已经发展到第六代,车上已经有很多神经系统元件,这种持续发展能力我们不具备。

  张兴业:丰田靠“摹仿”起家的20世纪60年代,那时基本上没有什么知识产权法律,所以没有出什么问题。现在国际上有通用的知识产权法,而且越来越严格、充实、完善,一旦触犯,就很麻烦。

  国内企业总结经验时,喜欢说“我根据……”、“我研究吸收了……”、“我参考了……”,这种说法其实给自己惹麻烦,国外企业不会用,今后我们的企业也应该避免。

  我们有很好的技术人员,并非离开外国的技术就做不出来,顾虑可能在于没有把握,怕影响自己的产品质量,对市场不利。但一味学别人,会影响我们自己的发明和创造。出问题不要怕,不断改进,慢慢就形成了自己的开发能力,否则你永远没有自己的东西。

  晏 成:合资企业是中国汽车业举足轻重的一部分,引进生产的车型很受市场欢迎,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车型完全是从外方引进的,这个问题如何看待?合资企业在自主开发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陈光祖:汽车产业政策出台,会很支持中国汽车工业搞自主开发,当然开发方式会不一样。对合资企业来说,我们有一个毛病,车型越来越多,几乎来不及消化,当然卖得也很好。过去我们还搞过桑塔纳的国产化,而现在好像根本不需要,买过来就可以投产,这种做法对占市场有很大作用,但买过来并不代表就成为你的东西。我们讲“以市场换技术”,但如果在开发上你没有自己的分量,外方不会把它的老本掏给你,只有你在技术的分量可以和它达到一定的平衡的时候,才会产生效果,别人才会和你分享数据。我们不能指望外国企业来替我们发展汽车开发产业,真正的开发要靠“自留地”。三大集团都有“自留地”,如上汽集团提出2005年生产自主品牌轿车5万辆,2007年7万辆。这其实是个矛盾:在全球化大潮中我们究竟扮演什么角色?我们要参与全球分工,但我们拥有怎么样的地位,取决于我们开发能力的增长和发展。

  张兴业:我们现在应该争得合资企业的产品开发权,但不是指整个中方的开发权,而是说合资企业有权开发自己的产品,应该有合资企业自身的品牌,而不是把合资外方的品牌直接买进来。50/50的股比,合资企业本身也应该有这个权力。我相信,国内大的合资企业,以后会根据中国市场需求,开发合资企业拥有知识产权的产品,开发合资企业的品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提倡所有合资企业都应该建立自己的产品开发部门,建立自己的测试手段。上海大众在这方面投入很大,就是为此做准备。

  童雨成:现在一些大的合资公司直接从外方引进车型,需要支付大量专利费,其实,合资主体要去占有知识产权,控制所有设计流程,所以我们强调自主开发,利用国内外设计资源,反对直接从合资方引进技术。因为这些技术有可能也是来自于设计公司,而进口外方的生产线、生产设备价格非常昂贵,我们又何必让外方再赚一把,并受制于人呢?

  这里有一个现实案例可供我们分析,烟台车身厂现在被上海通用收购,山东建这个厂时,投资11个亿,产能达到15万辆,很多生产关键设备是进口的,但其生产线是国内设计的,达到的水平并不落后,别克的生产线投资150个亿,但别克的生产质量在烟台同样能够保证,但投资额相差巨大。我认为不管是生产线设计还是产品设计,充分利用国内资源可以降低成本,比如帕萨特B5投资90多个亿,利用国内资源,9个亿同样可以做出来,成本优势、竞争优势、反应速度就得到强化。

  官司是否会蔓延

  ■作为企业,不应该完全去摹仿他人,这点我们应该反思,但跨国公司也没有必要散布这种言论,好像中国汽车工业完全是摹仿人家的。

  ■如果大家不注意摹仿中的知识产权问题,起诉增多在所难免。

  ■汽车知识产权问题很复杂,要设置专人研究。

  晏 成:这两个事件发生以后,会不会产生一个示范效应,以后跨国汽车公司起诉国内企业、或国内企业相互起诉的事件会大大增多?

  张兴业:以后这种官司会越来越多。到这个时候,国内企业都应该注意这个问题,在开发产品的时候避免侵权,即使是无意侵权。另外,我们的企业也要逐渐学会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避免被别人侵犯,不管是外国公司还是国内公司。汽车的知识产权问题很复杂,要设置专人来研究。

  陈光祖:目前跨国汽车公司对国内企业的指责,更多是一种评论,并没有太多事实根据,我们可以理他,也可以不理他。但作为企业,不应该完全去摹仿他人,这点我们应该反思,但跨国公司也没有必要散布这种言论,好像中国汽车工业完全是摹仿人家的。我参观过几乎所有大跨国公司,他们有一种所谓“黑板工程”,开发一种新品时,把别人产品分拆成一个个的部件,在黑板上演示出来,逐个分析研究摹仿,我在丰田公司最多看到过2000块黑板。“黑板工程”就是最典型的摹仿,我们并不鼓励去摹仿人家,但在发展初期,我们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我认为现在开发的焦点是在轿车上,因为现在国内汽车企业的一些产品,已经冲击到跨国公司的市场,矛盾比较尖锐,但你要起诉我们摹仿,必须要有确凿的事实和可以依据的法律条款,要具体化。

  童雨成:如果大家不注意摹仿中的知识产权问题,将来国外公司起诉国内企业或国内企业相互起诉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在我们接触的一些客户中,有些汽车企业为了省钱,故意想使用别人的品牌效应。我们或者拒绝,或者在合同中强调知识产权责任由他们自负。

  我们在做车型设计时,可以参照没有专利的结构、断面、结构形式,但外观一定要有差异性。而一旦外观有了差异性,零部件有了替代,就是全新设计。这样比完全“逆向”照搬,一个整车也就多花几百万人民币,但效果是全新的,还拥有了自己的知识产权。所以我认为做车型开发,知识产权从一开始就要重视起来。

  未来开发之路怎么走

  ■要搞开发,关键要有两条:一是我们的主机厂、汽车厂要开发;二是整个中国社会要形成一个开发产业。

  ■自主开发并不排斥国外资源,今后我们要进一步扩大与国外的合作。

  晏 成:国内在车型设计等方面的开发能力到底怎么样,我们是否具备自主开发车型的能力?

  童雨成:在汽车生产线设计方面,国内的九院、二院,尤其是洛阳第四设计院,设计了200多条汽车整车、摩托车生产线,水平相当高,不比国外公司做的差,而价格是国外公司的1/10。同捷现在有三四百人的设计力量,并有美国、日本、意大利的一些专家顾问的支持,我们的设计水平在某些方面绝对不会比国外的设计公司差。国内比同捷小的设计公司还有几十家,可以做一些小的、部分性的设计工作。超过100人的设计公司才能做整车设计,同捷一年可以做几个整车设计,并做一些车型的改进。目前,我们已经成功做了20多个车型。

  过去我们说中国汽车业没有开发能力,是指企业,企业没有做过设计,所以认为不能做,这是错误的。国外的公司也请第三方公司做设计,有钱就有知识产权。“设计专业化”是趋势,而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业会加快这个进程,如秦川福莱尔被收购后,立即加大了开发力度和投入。

  不要神秘化汽车造型设计,每个民族对美都有自己的见解,实现汽车造型设计的本地化我们已经具备条件,同捷公司近几年已经为国内整车厂设计了各种车型,包括轿车、MPV、SUV、皮卡以及大客车,总共做了20多个车型,有些设计已经投产了,有些正在准备,我们正在开发6个轿车车型。我们一年能够同时启动10个车型,15个月到18个月完成一个全新的车型设计。

  晏 成:如何看待吉利、奇瑞、华晨、哈飞等企业开发自主品牌的方式?我们应该走怎样的开发之路?

  童雨成:国内汽车企业做开发,要充分利用国内外的设计公司资源。跨国汽车公司,如大众、通用、福特,都要依靠设计公司。华晨是完全利用国外的设计资源,强调自己的品牌,吉利、奇瑞目前也具备了这样的经济实力,据我所知,奇瑞也在请国内外的设计公司帮助做设计,后面会有很大改变。我相信,这几家国内汽车公司都会慢慢好起来。

  华晨的开发方式很好,但他们这种方式会比较浪费钱,由于华晨刚开始时不了解汽车行业,外方设计公司开价很高,华晨比较亏。现在请国内公司设计车型,在设计流程、设计方法、设计水平上,不会有太多差距。有些车型我们不一定非要请国外公司做,在国内做,可以降低成本,提高反应速度。利用国内外资源,总比直接从外资方引进划算。比如铃木公司,它把车型卖给国内几家汽车厂,但这个车型在日本国内已经停产,属于淘汰车型。它在中国每个地方卖一两亿元,但这个车型是30年前一家意大利公司帮它设计的,设计费大概也就1000多万美元。

  我们可以分析摩托车发展历史,10年前,摩托车行业占据统治地位的是国营企业、合资企业,但10年后,摩托车每年1200万辆的产量全部由民营企业垄断,那能不能想像汽车工业10年后会出现同样一幕呢?因为民营企业的反应速度很快,车身开发投入很经济,成本又很低,车型换代也快,奇瑞现在能够蚕食老桑塔纳市场,就是这个原因。我们要鼓励民营企业投资汽车业,这是中国汽车业的又一个希望。我希望国家鼓励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业,加大汽车业的开发力度,慢慢形成自己的民族汽车品牌和开发能力,通过这个过程,也能培育国内的汽车设计公司。

  陈光祖:要搞开发,关键要有两条:一是我们的主机厂、汽车厂要开发;二是整个中国社会要形成一个开发产业。Delphi从通用分离出去的时候,承担了40%的工作量,通用开发任务大大减轻;大众在1989年的时候80%自己开发,现在自己开发的部分只有不到20%,这就是资源运用。资源运用的核心是“外包”,底特律大大小小有1000多家开发公司,大的5000人,小的几十人。

  所以要有社会各种力量参与到汽车行业中来,中国汽车工业就有坚实的基础,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国外公司最怕的就是我们自己搞开发,它的制造本来就需要本土化,而如果我们能够自己开发,中国就将成为世界汽车强国;如果不能,制造中心的地位都危险,到一定程度,国外公司可以去泰国、印尼去制造,泰国规划每年300万辆的产量,要销到哪里,不言而喻。整个制造业当中,如果没有开发这个核心,制造业就完全是虚浮的,可能还不如巴西、泰国。

  我们开发基础很薄弱,但要慢慢发展起来。关于国内企业的开发方式,我认为哈飞的“联合设计”的路子是最好的,在与国外资源的合作中,逐步提升自己的能力,最可靠,最具有坚实的基础。

  张兴业:自主开发并不排斥国外资源,我们可以用外国企业的发动机、变速箱,但知识产权和品牌是自己的。今后我们进一步扩大与国外的合作,要加入国际大循环,用国际上所长,补自己所短,使自己的产品上新台阶,这是一个路子。

  (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或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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