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平把自己的人生感悟融入对皇冠轿车的精神提炼中,这才有了气势恢宏的“沁聆时光”。
穿过中央音乐学院办公楼中狭长的走廊,路过挂着“调音室”、“合成室”、“钢琴教室”牌子的诸多房间,就来到了走廊尽头唐建平教授的办公室。
在《汽车人》记者到来之前,他正在给两个学生授课,电脑中播放着曲目,师生不时停下来讨论和点评。柔和的曲调在整个房间中弥散,令人心醉。
作为作曲系博士,唐建平教授和汽车产业联系起来还是因为他的作品。他为一汽丰田皇冠轿车谱写的音乐,不仅连续多年用作广告背景乐,本月初更是在京举行了由他谱曲的“经典、荣耀、未来——沁聆时光”主题音乐会,音乐会由著名指挥家谭利华担任指挥,北京交响乐团演奏,好评如潮。
音乐让汽车知性化
在描述音乐的时候,唐建平喜欢使用大量和感受相关的形容词。深入浅出地,把说不清摸不着的音乐概念用容易被共同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音乐是一种情感上的东西,最骗不了人,但也可以说谎”,唐建平说,骗不了人是说音乐所激发的内容,直接和听者的感受联系在一起,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法掩饰。而可以说谎则是指的“命题内容”,音乐所描述的永远不会是某个具体的物体,而只是抽象出来的意义。
“你说要表达知性汽车这个概念,该怎么做?”他忽然反问。
而他谱曲过程中所要经历的,正是先从皇冠汽车这个物体中抽象出某些共性的品质,再把这些品质用音乐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过程。“好的作品一定要用内心去体验,要是把你自己投入进去的”,他补充。最后,皇冠音乐会的主题音乐是《时光》,他以“前行,我与你一路前行。有爱就会有未来,哪怕路上也曾走走停停”的深情歌词和优美旋律,拨动了每一位听众的心弦。
“我对皇冠的理解是,这是一辆很内敛的车,他有一些内在和中国传统文化推崇的品格是契合的”,唐建平说。特意提到“知性皇冠”的广告。那个广告中,青翠欲滴的竹叶在风中傲然独立,如水墨山水画般的写意。皇冠缓缓地从镜头中驶过,车身反射的光影变幻,美轮美奂。配合着大气磅礴的画面,音乐亦如行云流水般,如诉如吟。广告语则是:“亦刚亦柔,故凝练/亦静亦动,故自信/亦简亦繁,故包容/知性,演绎人生。”
“竹子是中国文人品格的写照,应该是卓然不群的”,他说,“广告中,车的棱角处有漂亮的白色反光,这我也看到了。”这些点滴入微的观察和体验,共同形成了他对皇冠的理解。
创作的力量
其实,唐建平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授业解惑的工作上,但多年的积累加上工作勤奋,他绝对是一个活跃高产的职业作曲家。
单去年上半年,教学之余他就完成了歌剧《青春之歌》、音乐剧《彩云飘过山岗》等大型作品的谱曲工作。
“因为我在什么地方都能工作,出租车后座、机场候机??都会用来工作”,他说。他并没有渲染作曲过程中的所谓“灵感”。
有时候必须调整自己的情绪,进入工作状态。“就算创作得很痛苦,你也必须调整成欢快的状态,甚至是隐藏自己的情感来创作”,他说。或许他没有意识到,这个描述正是职业性和专业性的体现。
在“隐藏情感”这个话题上,他用“命题作文”来打了个比方。“所谓的灵光闪现和被命题应该是一件事情,人家给你题目和你自己受感动想写一个题目,其实都要经历构思、选角度、表达的过程”,他说。而“一定要有能力把它们表现出来”是最为关键的。
对于此,他尤其地强调勤奋的重要性。“你可以把作曲看作是掌握大量的曲调变化规律,譬如,了解一个小节之后可以接哪些小节”,把感性的作曲作为量化的分析总结,这套理论也正是他在长期教学过程中总结出的心得,他说在未来有机会的时候应该著述推广。
这种“量化”的教学方式,可以让学生在最初迅速找到方法。“但要掌握曲子中细微的变化,就需要悟性了”,他强调。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唐建平自己无疑也经历过辛苦探索的时代。
在初到中央音乐学院的时候,他曾经一整日一整日地泡在琴房中练习和创作。而他第一个接到的创作要求是为西南文联谱写一只歌剧的谱子。在此之前,这个工作被拖了将近3年也没有结果,而他,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曲目,并且录制出了小样。
厚积而薄发。此后,唐建平的作品如喷泉般地喷涌,其创作领域涉猎了包括交响乐、协奏曲、舞剧、乐剧、室内乐、中国民族器乐、影视以及艺术歌曲等众多音乐体裁。其中一些作品在国内外作曲比赛中获奖,还有许多作品在世界各个地区的重要音乐活动中频繁上演并获得广泛的好评。
“先做一个真实的人”
“想做好音乐的话,先要做好人,有足够多的生活体验,才能在作品中体现出真实的感情”,谈到这儿时,唐建平教授不忘转头叮嘱在旁等候的学生,“你要记住这点。”
而他自己,无疑正是“破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一个故事,早年丰富多彩的经历造就了他的现在。
“关于汽车,我还有另外一段情结呢”,唐建平笑着说,他指的是具有时代特色的“学农学工”活动。从吉林音乐学院毕业后,他学工的地点就是沈阳汽车厂,做装配线的检测工作,一方面他对机械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另一方面当时正在大力地宣传汽车厂内一位劳动模范,让唐建平心中的英雄情结闪闪发光。其实他心中对英雄的崇敬情节一直存在。
在14岁时,唐建平曾经想要去军队当文艺兵。于是一个小小孩,每天都跑去负责招工的武装部,生缠软磨想要被招收入伍。最后的结果像是命运的安排,“差点就如愿以偿了,但部队打电话到学校去查询,一问,年龄不是所报的16岁,而是14岁”,他笑着回忆这段往事,命运在这儿像是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擦肩而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能从众多才华出众的学生中脱颖而出进入高校深造,无疑唐建平是有潜质的。尽管在中学中担任文艺社团的团长,但他的音乐起步仅仅是“业余自学的二胡”,在音乐学院中等待他的并不是坦途。
他在最开始遇到了很多“不行”:拉小提琴,因为从来没有拉过,“拉的音不对”;弹钢琴,“年龄太大了,手太硬”;拉大提琴,“也都不行”。最后选择了打乐,“反倒是这样,我遇到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唐建平说。那位菲律宾籍的音乐大师山·桑托斯教导了他音乐知识以及音乐之外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位对他影响至深的老师也作曲,或许成为唐建平从事音乐道路的启蒙人。
之后,唐建平一直没有停止学习和向前努力。1978年考入沈阳音乐学院作曲系,那一年,是高考复招的第一年。留校做了几年老师后,他在1985年考上中央音乐学院的作曲研究生。
“我到北京来时已30岁了,同龄的人也有的已经相当有名气了,但过去的那些经历并不是浪费时间,学到的东西在之后的创作中也都慢慢地用上了。”
而对着过去的成绩,他说最想做的事情是能够有几个月半年的闲暇时间,找个一个安静的地方进行创作。“皇冠这个作品或许也会成为我最高水平的代表,而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东西”,唐建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