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边站
“张世恩回来后跟我说,今天批斗会,批斗他和陈子良,会上T某某揪住他们的头发问,你们的问题还不交代?其凶暴之情实在不能理解。”
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如洪水猛兽般蔓延开来,令人猝不及防。我当时不到13岁,正上小学六年级。但一切都停止了,学校放假,我也被卷入其中。
北汽的文革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父母同时靠边站:受审查;挨批斗;游街。母亲当时是北汽财务科长,被打成漏网右派。造反派让她每天戴着右派分子的牌子上班。母亲怕惹麻烦,只好早出晚归,从双井南厂走回小庄家中,来回两小时。
或许是不让我们担心,每次走到楼区时,母亲就提前把挂牌子的外衣脱下搭在胳膊上。有次,我无意中在母亲外衣上发现了“右派分子”牌子。此外,造反派还让母亲等人自念“五类分子”,不念就打。
与我们朝夕相处多年,并已落户我家的大妈(保姆)也被迫迁出户口。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和10岁的弟弟送大妈到永定门长途汽车站坐车回老家,即将离别的瞬间,我看见弟弟与大妈四目相对,泪如泉涌。
因为我常给大妈代写家信,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她家的地址,她儿子和孙女的名字。从那以后,日常家务活就落在我身上,当天蒸馒头时,我因放碱过多蒸成了红色。
母亲是厂里的中层干部。在炎热的夏季,造反派让他们在空旷的操场上拔草,有些人还当场被剃成光头或阴阳头,母亲有些紧张。而父亲呢?母亲在一份资料里这样记录到:
(19)66年6月,张世恩回来后跟我说,今天批斗会,批斗他和陈子良,会上T某某揪住他们的头发问,你们的问题还不交代?其凶暴之情实在不能理解。
技术人员ZC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
在许多感受中,最深刻的却是一个十分痛苦的感受,一个令人心酸的感受。那是在十年动乱、高潮迭起的一个早上,我正在北厂干道上扫街。我以固有的泰然又惶然的心情,迎来一辆满载喧嚣人声的解放牌卡车。
临近一看,却大吃一惊:戴高帽,挂大牌站在卡车上面的竟是张世恩同志!我和他正好目光相遇,那是怎样的一道目光啊?是委屈,绝望?是责备,亲切?是不甘受辱,凛然如霜?是无从理解,心中泣血……
这一刹那,这一目光,现在忆起,犹闪闪在前。当时万没想到,这一目光竟是最后的诀别。
我调离北汽后,每当回到南厂,对那一片现在已长满青翠的庭园,总不禁要投去我心中思念的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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