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搜狐汽车

　　编者按：自2001年底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随着汽车市场对外开放，我国汽车产业进入一个重大转折阶段。2001年，国产汽车产销只有200多万辆，到2010年达到1800万辆，10年翻了三番多，更创造了年均增长24.2％的奇迹，中国无可争议的成为汽车产销大国。回望过去的十年，中国汽车业经历了什么？收获了什么？展望未来的十年，中国汽车业将面临什么样的机遇与挑战？关于入世，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常务副理事长付于武接受了搜狐汽车的专访。

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常务副理事长付于武

　　主持人：正式加入WTO十年时间，这十年里您怎么评价中国汽车工业，您认为收获了哪些？

　　付于武：其实加入WTO这十年也是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最快的十年，特别是乘用车的发展，这十年是最快的。汽车产业发展的根本推动力是两个，一个是开放，开放的过程是实现国际化的过程，表面看建立一批合资企业，包括整车零部件，特别是很多跨国公司在中国建立的研发中心，是一个融入的过程。开放，确实是中国汽车助推了技术的提升和产业发展。改革就是民营企业，民营企业大力发展，开始占领市场。看到奇瑞、吉利、比亚迪这一批，实际上还有相当一大批零部件企业，如果没有零部件企业、没有民营经济支持，很难想象中国汽车产业，加入WTO的时候时间有一个，表面繁荣的背后大力推动改革和开放。

　　从技术层面，我觉得第一个，从产品进入了市场，原来我们是计划经济，无论是乘用车、商用车，很少几个车型。现在一年多少个车型出来。所以我现在对产品数不清楚，无论是跨国公司的、无论是自主品牌的，我们的产品得到了极大改善。

　　第二我们的技术不断升级，那时候2000年才欧1、现在乘用车已经欧4，我们奔着欧5。所以它的升级非常快。我们还不适应。2001年北京开始出现国1的时候，我们觉得太快了，从化油器时代到电喷。现在到欧4，甚至有欧5的储备，这是过去没有想象的。这个升级可不是一点。十年上了四个台阶，觉得不得了。技术和标准，我们逐步全面要跟国际接轨。

　　提问：在2000年入世的时候，很多人有一些担心，当时有人说狼来了，您在当时的观点和现在发生了变化吗？

　　付于武：发生了变化，那时候我连续去美国多次，到美国他们非常关心这个问题，问的最大的问题是加入WTO以后中国能不能垮掉，当时这个问题我们回答也是很犹豫的，不确定，到底中国红旗能够打多久？特别是零部件。那时候我也担心，我记得通用有一个人就讲，我们是这么一个完整的产品体系，我们还有非常完美的售后服务体系，我们用我们的品牌力量进入中国，我们长驱直入。他当时用的是“长驱直入”。但是事实证明，我们没有被冲垮，而且我们还在成长。昨天在自主品牌英雄榜上我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的乘用车历史十几年，我们破茧重生，我们在跨国公司围追堵截之下我们生存下来了，而且占据了相当的市场份额，我们是值得尊敬的。我们应该向自主品牌表示敬意。

　　提问：现在合资品牌一方面也在推合资自主，您如何评价这个？另外丰田在中国设立了全球最大的研发中心，其他的企业也在中国建研发中心，您如何评价跨国企业的这样的行为？

　　付于武：如果跨国公司不在中国建研发中心它就没有希望，他出于战略利益考虑一定要这样。现在你注意到了吗？东风日产表现要比丰田好，产品系更全，丰田研发搞这么大，说明他在中国战略的调整，为什么？他要抢占这个市场。我还知道宝马也准备在慕尼黑之外再搞。他要抢占中国市场，这块蛋糕轻易丢掉是太大的损失。对于这个我们要持积极态度、客观评价。

　　但是合资自主，也可以叫自主，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能够掌控的自主。真刀真枪我们拼出来、走出来的自主。品牌叫拥有核心技术的自主。可能未来强国的这些责任，更多地要靠我们自己。进入合资搞自主，让跨国公司把他的核心技术拿来不切合实际，所以你要客观评价，我觉得真正的核心东西，确实是人家不会给你的，你也偷不来、也抢不了，还得靠你耐得住寂寞，一步一步去做。

　　提问：在提升产品的路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付于武：昨天我讲了四条，要有担当的，一个是政府，政府支持、政策环境。日本的轻四轮车法，就是支持小型。

　　其次是企业，咱们现在就说中国的乔布斯在哪，汽车的乔布斯在哪？乔布斯代表了什么？创新。乔布斯有几句名言，第一是要自信，相信自己、永远相信自己。企业家要有担当、我要自信。我把我的企业、我的自主、我的创新一定要抓到底。因为中国零部件严重滞后，我们确实有很大的问题，非常大的问题。如果没有有担当的企业家，都上整车，都不愿意干零部件，产业技术就有问题。如果我们都对电动汽车、新能源汽车没有战略的考量，提前布局，将来很可能失去机会。这就是企业家的担当。

　　第三是工程师，今天我们年会技术积累，这个得有一大批工程师，以科技、以技术为终身追求，为生命的科技工作者，没有他们，我们的核心技术无从掌握。我也做过多年工程师，那是很苦的事，你真的是没有这样的表面风光的。我今天讲三十三年过去了，中国工程师居然没有一篇优秀论文。当然了，这跟我们的体制机制有关，但是另外一个角度，我觉得应该好好反省我们的工程师为什么不能写出优秀论文。可能有一些实践问题，但是我们通过创新、坚守，像乔布斯那样永远有理想很重要。

　　消费者得买国民车、得支持自主品牌。1988年我去韩国，那时候中国和韩国还没有建交，当时感受很深的就是韩国人就开韩国车，很多。这是很重要的。我们现在由于北京限购，现在都是一步到位，排量越大越好，越豪华越好。自主品牌被冷落。从国家领导到老百姓，都应该坐国民车，买中国自主品牌。这和WTO不相悖。

　　我八十年代去德国，去大众，都坐大众的车；到宝马都坐宝马的车。到韩国都坐韩国自己的车。

　　我们现在是求大，所以我们的消费者，包括舆论环境，对自主品牌要大声呼吁宽容，允许他犯错误，像比亚迪是犯了点错误，但是我们也用不着围追堵截，他一共才干汽车几年？所以我觉得我们都要对自主品牌支持。

　　提问：您觉得我们在培养更好的工程师上，政策和体制上应该提供什么？

　　付于武：还是说乔布斯，乔布斯没有了，苹果后面有没有人？有句话一流的人才一定有超一流的团队。我觉得从环境上要给人才发展创造宽松、容忍、鼓励创新的环境。

　　另外东风提出的政策留人，感情留人、事业留人，很重要。对于工程师来讲，他追求的生命的价值，各个方面，我事业给他发挥的空间，感情给他温暖，感到企业的温暖。政策要有真金白银，他会遇到种种困难。政策要关心他、呵护他，我觉得各个方面都要做好。

　　提问：合资自主我再问一个问题，做这块必须脚踏实地做一些研发，但是目前推的合资自主车型来看，都是在现有车型换一个标。但是核心技术仍然不被我们所掌控，您如何评判？

　　付于武：如果说前十年处于这样的状态，现在我们不应该这样，我们一定要有正向开发的流程。要掌握开发的技术。所以我们这次十七届六中全会讲一定要做好顶层设计，我们也要做好顶层设计，没有顶层设计做不好就不系统，那永远跟着别人后面走。这样不可以。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如果自主品牌到今天经过了十年积累，我们还是简单模仿，比如没有数据库，没有流程，那还就得是拿来主义。你有了这些、有了技术标准、有了规范、有了研发的流程，有了数据库支持，又依赖于产业合作，这方面我们具备了我们再生的方法，我们就可以进入新的一个阶段去搞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