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汽被李刚挽留

　　一直到1980年5月，一汽召开第六次党代会，提出从1980年至1985年实现“老车换型，产品创名牌，品种上十个，年产过八万，企业管理现代化，实现利润16.2亿元的奋斗目标”，这样重新拉开换型改造的序幕。

　　换型很困难，因为一汽利润全部上交国家，自己没钱。为换型，国家批了4亿多资金。除银行贷款外，我们还要自筹资金。这时一汽厂长是李刚，原厂长刘守华已调任汽车局。

　　李刚是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我很尊重他。文化大革命时，他也受到冲击，被安排在发动机厂劳动。这种情况下，他仍提了很多建议。有次开会讨论，我也在现场，他还建议一汽要搞柴油发动机。但军代表不听他的，还说你这是开啥玩笑。

　　回过头来讲，我能任CA141设计总师，也是李刚点的名。有段时间，我工作情绪不高。一汽搞新产品，我们自己设计了一个变速器，试制了5年，装上车还是不合格。为什么不合格？主要是制造的原因。我很灰心，觉得自己在一汽没什么前途。

　　1980年我到北京出差，参与制定国家标准工作，住在农业机械化学院里。我在北京待了近一个月。当时因为筹备“三汽”（重型汽车厂），筹备组的同志也在这里。我跟他们都很熟，认为筹建三汽是个机会。于是就问他们，我到你们这里来，行不行？

　　只要一汽放人，我们就要。他们回答说。

　　巧合的是，李刚同志也到北京出差，他住在位于苏州胡同的一机部招待所里。我知道消息后，有天晚上专门跑去找他。我说，厂长，您放我走吧，一汽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李刚同志就一直安慰我，让我看远一点，还说肯定会有适合的任务。

　　他不放我，我也没办法。一个月后，我回到长春，没过几天，设计处副处长富侠（已去世）来找我。他说，一汽要搞CA141换型，希望你当设计总师。当时一汽还没有总设计师这样的职务，设计总师相当于总设计师。

　　富侠原在设计处分工负责越野车，此外设计处的刘炳南负责载重车，史汝楫负责轿车，他们三个处长分管三条线。

　　这样我就离开底盘科。压力很大。（1980年）7月，一汽确定“关于解放牌载货汽车换代产品CA141型5吨车的研制任务”。设计任务书中提出的原则是：在老产品的基础上进一步挖潜改进；总成和零部件在满足性能要求的前提下尽量不改或少改；充分考虑换型过渡的可能性和现生产工艺的继承性；充分利用现有设备和工装；各项性能赶上和超过二汽EQ140车。

　　其实此设计任务书的雏形，我去北京前就已看过。我去找李刚同志的那天晚上，也跟他聊过换型车，我认为根据设计任务书来看，换型车没有竞争力，因为起点太低。

　　从（1980年）8月起，我从每个专业科室抽调几位同事，重新组成设计小团队，按照设计任务书搞方案设计。但内心里，我越来越觉得这样做有问题：原任务书过于迁就对老产品的继承，要求新车轮距、轴距以及车架长度与CA10B相同，这势必会给新车总体布置和性能带来先天性缺陷——你说我们搞半天，换型换成这样的卡车，能有市场前景吗？

　　考虑再三后，我就写了一份《关于CA141设计方案的十大建议》，当时号称“十大建议”。1980年年底，由汽研所所长刘经传主持，召开汽研所技术委员会会议，专门听取我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