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家一样,我们很怀念冯克同志。他的离开,是汽车界的一件大事,也是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的一件大事。他是咨询委主任委员,大家应该怀念这样的老同志,共同努力把中国汽车工业搞得更好,这是冯克同志的愿望,也是我的想法。
我认识冯克同志比较早。1960年代他是北京汽车制造厂党委书记,我在中汽总公司,我们相互认识,但没有很深的交情。
下面我讲几件具体的事情。第一件事是1968年初,正是文革期间,有一天,大概上午十点,时任机械部部长的周子健打电话找我。他说,他下午要去看冯克同志,问我能否一起去?
当时冯克同志刚获得“解放”。所谓解放,就是不再扣他。我说,没问题。
周部长一见到他,头一句话就问:“你屁股还疼不疼?”现在我还能想起周部长说这话时的情景。实际后来我才知道,解放冯克是因为BJ212,当时准备打仗,前方没粮食吃,要抓革命促生产,无论是军事上,还是社会上都很需要BJ212,所以一定要把车搞出来。BJ212在文革期间生产得不错,这跟冯克有很大关系。
第二件事,1981年左右冯克同志任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办公地点在国务院北门,靠着北海公园,约两年时间。国家机械委有个副主任叫沈鸿,此人是个大专家,从延安来到北京,他对汽车很关心。当时我在中国汽车配件公司,我经常到机械委开会,听他做报告,向他汇报全国汽车配件情况,一来二往相互之间就很熟。
有次我去开会,正好遇到他们两人在交谈。打过招呼后我准备离开。沈鸿叫住我,光祖,快过来,你知道在我们这里开会,喝茶要收钱吗?
那时的确有这个规矩,喝茶收三毛还是两毛,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我付过好几次茶费。
我就留下来。他俩继续讨论喝茶收费究竟对不对,并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大家都不同意收费,都认为“国务院叫我们开会,为何还要收费”?并且饶斌同志也不同意,当时饶斌同志也在这里办公。
这叫进门费。沈鸿笑道。
当时国家机械委主任是薄一波同志,他上报国务院应取消收费。后来很快就取消。
第三件事,1981年左右我从中国汽车配件公司调往汽车局,虽然办公地址变了,但档案还在中国汽车配件公司,这时饶斌、胡亮、刘守华等正在汽车局筹备中国汽车工业公司。
我曾给搜狐汽车写过一篇文章“中国汽车60年变迁”,其中有一段提到中国汽车工业公司历经三次变革。第一次是1964年国家主席刘少奇委托薄一波副总理牵头成立中国汽车工业公司,对汽车企业实行集中管理,但在文革中被撤销。第二次是1981年成立,董事长是饶斌同志,总经理是李刚,副总经理是冯克。1983年撤销。
我到中汽公司的目的是筹建零部件公司。本来中国汽车配件公司要改革,这个公司从交通部接收过来,主要搞生产分配和预算,给这个企业多少,给那个企业多少,相当于物资部性质。后来我给胡亮同志汇报“改不了”。
“改不了,那就回来吧。”按照饶斌同志指示,我回到中汽公司。零部件公司怎么搞?我写了个报告,设计两种方案:一是成立零部件事业部制,就像日本制造企业那样,但相对独立;二是单独成立零部件公司。
方案报上去不久,冯克同志来找我。他问,光祖,事业本部制怎么组织?怎么管理?单独的零部件公司又如何管理?
我就把日本的做法告诉他,并对中国汽车零部件现状做了深入分析。这次单独谈话时间很长。后来讨论时,大家认为还是单独搞零部件公司好。饶斌同志认为,因为要搞国产化,事业本部重要程度体现不够,不如单独成立零部件公司。
这样中国汽车工业公司旗下有七大公司,其中京津冀联营公司和中国汽车附配件公司(后经国家经委批准改为中国零部件联营公司),由冯克同志兼管。
1998年机械部撤销,我在中国汽车工业工程咨询公司。汽车司张小虞做具体工作,他在前线,我在后方。
吕福源同志找到我。他说,机械部撤销,你就退休吧。但你身体还可以,要退而不休,再为汽车工业做些事情。他还说,胡信民也将从(中国汽车工业)协会退休,你们俩都到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简称中汽咨询委)去。
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介绍信,信是写给当时中汽咨询委的两个主任——刘守华和冯克。这封信最后加了一句话:光祖还算年轻,可做秘书长这类的工作。
我带着介绍信分别找刘守华和冯克同志汇报。刘守华说,欢迎你来,我没意见,你再找找冯克。冯克说,非常欢迎,你熟悉业务,以后多跑跑。那时他80岁,胡信民近80岁,我近70岁,他们都叫我“小陈老”。
进入中汽咨询委后,胡信民任副主任,我当秘书长。冯克同志工作很放得开,刘守华同志去世后,他任主任,胡信民和张兴业任副主任。后来滕伯乐退休,我说,我70多(岁)了,比较粗心,(滕)伯乐工作做得比细,他当秘书长比较合适。我就退下来当委员。
冯克同志很谦虚。每次会议,他都参加,与大家见面。后来因身体原因,参会较少。但逢年过节我们都去看他,有重要事情时,胡信民和我会到他家里谈。他总说,你们干,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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