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开始 填补汽车造型空白

　　一切都要从头学。做解放牌时，我们先看车型，了解生产制造和组装过程。以前我没接触过生产线，吕彦斌同志带我们去生产车间，一边看，一边讲解，介绍汽车四大工艺。

　　他还教我们做解放牌改进型模型。大家知道，解放卡车从苏联引进，外形完全是照搬。生产一段时间后，大家认为起码应该变变样子。怎么变？就从所谓的改头换面——换驾驶室开始。卡车不像轿车，车身主要就是驾驶室。搞改进型，其实是为了练兵。

　　怎么做雕塑也是新尝试，上学时我只看过雕塑系的同学拿泥土做过。我们也先拿泥土试，但不知怎么弄。邱良彪出主意说，好像需要加盐，还要蒸。但试来试去，泥土不能固定，仍要散。

　　这期间正好有工艺处同事从苏联实习回来，他们带回一块苏联做模型用的油泥，交给设计处，设计处给了吕彦斌同志，吕又交给中央化验室。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油泥的样子。用手一捏，手感还挺好。

　　中央实验室对苏联样品进行化验分析，其配方成份有三种：分别是石腊、凡士林和滑石粉。我们先用小件材料，如罐头盒加小电炉之类的来试。试过后发现，天气不同，材料不同，油泥出来的效果也不同。

　　根据多次试验，我们自己确定成份比例为：石腊10%、凡士林30%和滑石粉60%。然后和工人师傅们一起搅拌，一起熬。我们共制作了两吨油泥。1：1模型实际用了1.7吨左右。模型一般厚度为50mm，前面和转角处厚为220mm，骨架木质，在室温30度～35度时，厚的地方下陷，造成多次返工。其缺点总结起来就是粘手；不易搞平；气温变化就裂。

　　设计处原来很简陋，连做模型的大平板、龙门架这些最基本工具都没有。后来才慢慢发展起来，我们一边做，一边想，同时参考其他工具，并对其改进，用来做模型。但也有好条件：只要是厂里要做的，厂长下令支持的，就什么都有——人也有，物也有，全厂都会支持。

　　随着设计处逐渐壮大，我们组又陆续增加了几位设计师。先是张祥瑞，他年龄较小，聪明勤奋，喜欢画画，其做画水平有时甚至超过专业人员。他从描图员提升调入，目前仍健在。接着又增加陶本光，然后是程正，从北京汽车局调入。再后来是贾延良，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但他后来很快又去念研究生。

　　这样车身造型室就有6人。一般来说，车身科的设计程序是：下达任务后，我们每个人都提方案，画图形，6个人同时提6个以上方案。这跟其他科室不同，比如底盘科，他们的方案不可能像车身这样全改，因为底盘相关参数已确定。

　　但我们所提方案也要能与总布置和大梁等匹配，效果图必须按照总布置的尺寸要求进行。方案出来后，由厂长们评审，这期间就可能取这个所长，补那个所短。集中统一后做模型，中间会有修改，也有反复。

　　做模型的顺序是：画效果图，先做1：10小模型，一人做一个；根据所需调整后，再做1：5模型，可能是两三个模型同时做；确定后，再做1：1大模型。即使是大模型，中间也可能会有修改。最后在1：1模型上取样板，搞样车。